彼时唐绵的一个近侍弟子正在翻天覆地找着那手记,“完了完了,这手记要是丢了,我就死定了。”殊不知那是被幽冥客一个下属摸走了。
轮值的弟子并未寻到那位俊秀的小师弟,想着还有唐绵的徽记为证,倒也不甚在意,此事就翻了一篇。
议事厅内,于风道:“宗乘齐将不日亲来,我想,不如由我去牵制住他们。”
越怀瑾道:“你以何理由下山。”
于风道:“就说练楼主容不下我了呗。”
“不可,”练傲寒道,“在宗乘齐眼中我本就难以掌控,若明允内已无他可掌控之人必然以为我要占明允为己有。”
越怀瑾道:“依我看,不如待他来时,你们一同下山,想个理由让他在山下停步,这山上是何情况还不是由你们说。”
练傲寒道:“我有一计。”
竖日,于氏的人马撤到山下,与邹仁会合,等待宗乘齐的到来。明允山上人人磨刀擦剑,静待那一日的到来。
“怀瑾。”
越怀瑾总觉得练傲寒这些日子的心事更多了,“寒儿,你不必太过于忧虑,一切不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吗?”
“嗯,平陇那我已经安排好了。”
“好。”
练傲寒出了房门,越怀瑾拿出那把乌萧,仔细擦拭着,寒儿,你……要做什么?
沐承悦是明允派内最受小辈欢迎的,可偏偏不收一个入室弟子,他的院内也只有几个外门弟子洒扫服侍,每日的行动都十分规律,趁他去了掌门院内,一身黑衣摸进了他的卧房。房内摆设简朴整洁,但这肃穆的风格与他平日的和蔼可亲完全联系不到一块去。屋内的摆放让人一目了然,就没有几处能藏放东西的地方,几下就翻找了个干净,都是些寻常杂物毫无任何线索。“师父,师兄。”院内传来弟子见礼的声音,沐承悦回来了,练傲寒往窗边一瞧,一同来的还有越怀瑾,糟了,他太了解自己,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他不会进内室了。
练傲寒躲到床后,借着帷幕遮掩身形,二人在外室言语许久,越怀瑾才起身告退。听得外头送客的声音,练傲寒正欲借此机会离去,竟发现这床头有一四四方方的痕迹,是暗格!她连忙在周围摸索,可偏偏就摸不到那机关的所在,脚步声已靠近内室,已没有时间了,窗外的风吹起帷幕,一张纸从床底露出一角,练傲寒捡起看后又放回了原位,在沐承悦开门之际,她迅速从后窗翻出,寻一条无人小径溜回了客苑。
沐承悦一如往常饮了一杯茶后,坐在床边,刚脱去鞋袜,却看见床底露出的一角白纸,捡起看后,登时瞳孔放大,慌忙起身张望,见屋内一切如常,唯有后窗敞开,他立即将窗户关上,好像是关上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站在窗边喘了一口粗气,随即在床头缝里摸出一个圆环一拉,那暗格即刻推出,沐承悦将里头的纸张书信一把抓起,仔细点看后才放下戒心,慢条斯理地将纸张都整理了一遍放回原处,关上了暗格。练傲寒潜回客苑后,拉下面巾,凝了凝心神,那纸上所记内容,她刚巧知道,那日潜入藏书阁随意翻阅碎心掌时刚好记下了一点与纸上内容一般无二,私练碎心掌的果然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大敌当前也只能先把他放一放,不过她不会放过她的!练傲寒摸了摸脸颊,发现略有湿润,也不知是何时出的冷汗。
樊禁盟的人马已至山下,山下旌旗飘飘,一派得胜之兆,宗乘齐道:“于常,这山上可是只剩忘川楼的人了?”
“禀告盟主,是。”于风道,“不过盟主大可放心,只是练楼主以为盟主远道而来总得有人恭候才让属下撤下山的,至于楼主还在山上盯着明允的那几个老顽固不便脱身,让属下代她向盟主问好,请盟主休息一晚,明日她恭候盟主大驾。”
司缎弘那几个老家伙着实不好对付,着实需要一个得力的看着,练傲寒这番安排也不无道理。宗乘齐疑心尽散,静待明日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