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微微一笑,“坐。”
练傲寒也不客气,在他对面的坐垫上跪坐下,“何事?”
公子拿起一条厚锦帕垫在手上从炉上端过酒壶,往早已备下的玉酒碗中倒满了酒,“闲聊。”
“哼。”练傲寒冷哼一声,“白日里装疯卖傻,骗得那群朝臣团团转,晚上闲聊,殿下就不忙些正事?”
“你怎么我不是本性如此?”公子尝了尝温酒,嗯,刚好。
“你不是个纨绔子弟。”练傲寒道。酒温得刚好,热度透过玉碗,冰凉的掌心才沾染上一丝温度。
“你现在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选好帮哪家了?”公子往自己的酒碗中又续上一些。
酒香溢满了整间屋子,碗中热气微微升起,练傲寒闻着这醉人的味道,道,“无论我选了哪家,都将站在你的对立面。”
“无妨。”“你就这么自信赢得了我?”公子嘴角勾起。练傲寒微微蹙眉,这位如玉公子一层一层地到底包了几张皮,而自己又看透了多少?
“酒要凉了。”越怀瑾提醒道。“还没说,这酒不错。”
“新上贡的。”
“尚在秋日,殿下就要饮温酒?”
为防人耳目,不得不让人深夜前来,风寒露重,这温酒自是给某人暖身驱寒的。
“我自幼体弱,才养在宫外。”
练傲寒翻了个白眼,体弱要是他这幅身轻气爽的样子,这世上就没几个正常人。“越怀瑾,你这荒唐太子演得不累吗?”
“不累,”越怀瑾摇摇头,“荒唐不累,但太子可不好当。”
“也对,一堆豺狼虎豹盯着你的位子。”
“不如我们合作?”
“你可别忘了。”练傲寒抿下一口酒,“你师叔死在我手里。”
“我说过,我会和你清算,但不是现在。”越怀瑾低沉着声音道。
“说说看。”练傲寒冲他抬了抬酒碗,“你能给的条件。”
“练傲寒,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但我东宫缺个人,你帮我,我也帮你,如何?”他的语气倒不似刚才阴沉,似乎真的在和她谈个买卖。
“听着不错,可是,我还没想好。”练傲寒道。
“我等你消息。”
“越怀瑾,不,”,练傲寒带着几分自嘲,换了称呼,“司马越,我还真有点看不透你了。”
“自我回京起,那个快意江湖的越怀瑾便已消失了。”越怀瑾带着沉重和疲惫道,“这世间只有纨绔太子,司马越。”
十日后,归雁关传来捷报,皇帝宣练傲寒入朝觐见。
大殿下,白衣公子亭亭如松。
圣上大喜,道:“练卿功不可没,朕欲封赏,诸位爱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