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以为呢?”皇帝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云相。
“老臣保举一人,原将作监主薄鲍仁。”
群臣顿时炸开了锅,将作监监事乃是从三品,而将作监主薄不过从七品,云相用人再不拘泥于小节,也不可将官吏跨四级晋升。
云庚压根没把群臣的议论听进去。“启奏陛下,臣翻看废宁王一案卷宗时,发现此人本早应晋升,却被上官压制才致其多年身处监主薄一职,然废宁王贪污,将作监内大小官员大多有染指,唯此人不仅未贪分毫,还曾劝阻上官,遭上官威胁,亦不屈不挠,实是刚正不阿之辈,且其官任将作监多年,熟悉其内部运行,可立即接手监内事务,因废宁王一案,将作监已停止运作多日,如今将作监运行迫在眉睫若再从别处调官,对监内事务情况不熟,还须耗费时日熟悉,倒不如从原将作监的官员中挑选。”
皇帝点点头,“云相此言有理。”
“不可啊,陛下。”吏部尚书道:“云相推举之人虽佳,但其原先官位太低,连升四品,在我大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
“老夫何时说推荐其任将作监监事一职?”云相反驳道。
云庚朝圣上一拜,解释道,“臣推荐鲍仁任少监一职,代掌监事之职,少监乃从四品之职,连升三品,我朝早有先例,此人本早该擢升,却因其刚正之风而不得,故臣以为,将其连升三级,以慰忠良之心,亦可激励其恪尽职守。”
皇帝道:“便依云相,封原将作监主薄鲍仁为少监,代掌监事之权,望其尽忠职守,不负朕望。”
“遵旨。”
东宫内,太子家令将整理好的东宫要事上呈。
“你倒是尽责。”司马越道。
练傲寒道:“当其政,司其职。”
“将作监已有新主,此人并无党派。”司马越略有点小得意,她也有落空的时候。
“他很快,会是太子党。”练傲寒语气十分自信。
“他是云相推荐的人,云相推荐的人少有派系。何况此人性格刚正,脾气硬,不是个好招揽的。”司马越摇摇头。
“我不也是云相推荐的?”练傲寒反问反问道,“就因其不好招揽,反而好招揽。”
司马越轻一挑眉,“今后佳音。”这个女子始终是这个性子。
几日朝会散后,一个身着从四品朝服的大人,疲乏不堪地走在偏僻的宫道上。
一白衣公子抱着一堆文卷路过这大人身前时,手一滑,文卷洒了一地,此处的宫道僻静少有人走,故也修得窄了些,一地的文卷挡住了这位大人的去路。
“抱歉,劳劳大人稍后。”白衣公子蹲下身收拾书卷。
“无妨,无妨。”那大人的声音十分疲惫。
“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难事?我听得大人的声音累得很。”白衣公子道。
“一些琐事而已。”白衣公子已将文卷重新收好,抱在怀中,“不知大人是哪位?”
注:将作监负责全国的冶铁、铸造,马镫不仅运用于军事,所以本文将马镫的制造归属将作监而非军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