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薛繁从桌上翻出薄薄一张纸。
皇帝接过念了一遍,“练傲寒,年十八,闽州人氏,幼年父母双亡,后被道观收养。”
皇帝将纸递回,“与栖卫所知相同,此人并无异常。”
薛繁晃了晃那张薄薄的纸,“一个大活人,活了十八年,就这么寥寥几笔写完了?”
皇帝手抵下巴,也有了几分疑虑,“一个孤儿在道观长大,经历简单也说得过去。”
“不,他这一身本事总不能是在道观修身养性养出来的?经历太简单,太平常,反而更有问题。”薛繁将纸拍在了桌子上,断言道。“还有,你这老狐狸这次怎么如此轻信他人?”
皇帝一顿,“司马越!这小子肯定有事瞒我。归雁关得胜后我本想让他去兵部,是越儿主动来找我要了他,也没说个缘由。”
三关沦陷,流民南逃,大晋自北而南人心惶惶……
“奉圣上令,即日起各郡县人口依户籍征兵,凡我大晋军民理应携手抗敌,驱逐外敌。”朝廷正式下旨。
“有酒吗?”庭院内,公子斜倚在廊下,华衣绣袍,随风微扬。
院内枯叶飘入湖中,鱼儿争先恐后地浮起,白衣女子时不时捏起一点鱼食撒入湖中,“你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要酒,回东宫去。”
东宫内依旧是歌舞升平,仿佛北境战乱之音从传入过这地界。堂上的男子着装与明园里一模一样,喝着美酒,赏着歌舞,已是秋日,天气微凉,他还是冒出几丝细汗,主子,你下回别让我当替身了……路书心道。
大殿外的一个小太监远远望了一眼,殿内确是太子在饮酒作乐。
“干什么的?”东宫内监总管喝问道。
小太监一惊转过身,朝总管拜了拜:“林大人,小的是膳房过来送点心的。”
“送完了吗?”总管捏着尖细的嗓子道。
“送完了。”
“送完了还不快滚,看什么呢?”
“是是,小的立刻走。”小太监慌忙告退。
刚走两步,内监总管一脚踹得那小太监倒地,“太子殿下也是你能窥视的,狗胆包天。滚!”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
林总管对身后的一群小太监道:“都记住喽,只要不是东宫的人敢在东宫里瞎转悠,见一次,打一次,出事了,咱家担着!”
“那你准备何时摘了你这荒唐太子的名头?”池塘边的女子问。
“还不急。”公子摇晃着小酒坛道。“你把我的人调去户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