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军营内,各部各司其职,井然有条,军记严明。
定安王与太子一同巡视了营内各处,这入了军营,跟在太子身后的白衣公子倒不似在外那般引人注目,军营之中自是尚武的,谁会注意一个文人,何况看起来是个瘦弱无力的书生。因此,练傲寒跟在太子身后,在定安军营内畅行无阻。
校场练兵,巡防值守,上传下达……定安军中的种种练傲寒皆看在眼中,纵是她也在心内赞誉不止,不愧是军中猛虎,大晋利刃,有定安军在,想吞下大晋,绝无可能。这薛繁着实治军有方。
“叔父,如今各军都在增加兵员,定安军为何不招新兵?”司马越问,此时跟在他们身边的随从都是心腹,便省了对外的刻板规矩,称呼便从了长幼之分。
薛繁道:“现今军中兵力充足,暂不需增兵。若在此时增兵,还要另花精力训练,倒不如将已有的练得更好,增兵一事等战后再说。”
“叔父说得有理,与其扩充数量,倒不如提高定安军的战力,贵精不贵多。”
薛繁点头赞同,“此次出征,你东宫之人随行名单可列好了?”
“已经备下,父皇说要让叔父过目,听从叔父的安排。”司马越往大袖中摸去,却发觉袖中并无此物,略显尴尬,“我似乎将名单落在营帐里了。”
“殿下,臣去取。”练傲寒上前一步,轻声道。“也好,你取了便送去马场吧,我和叔父正好要去看看新送来的战马。”司马越吩咐道。
“是。”
练傲寒取了名录便往马场走去,她走得不快,却也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在旁人看来,只当是文人作风。定安军果与其他的军队不同,想在此处安插人手是不可能了,她的计划得改改。
“你这位家令的风评很是不错,特别是云相,对他可是赞赏有加。”薛繁道。
“此人有勇有谋,是我一大助力。”司马越也不藏着掖着,直白说。
“吁。”“驾!”“嘶……”
马场内人声马叫声不时传出,太子和定安王上了不远了处的看台俯瞰着马场内的情况。
“这些都是新送来的?”太子问。
“是。这些性子烈的还得再训一训才能参战。”薛繁道。
马场内一声马的嘶叫声突起,一匹健壮的枣骝马忽然支起前蹄,直立而起,想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去,毕竟是还未完全驯服的战马,平日里也见得多了,倒也没人在意,驯马的士兵牢牢抓住缰绳,稳稳当当地骑在马背上,朝枣骝马抽了一鞭子以示惩戒。
一个将近十岁大的孩子朝马场跑去,这驯马的场面可是少见。
这小男孩一身上等的淡灰色流光锦衣,银绣线镶边,衣袍上绣着各种繁琐华丽的暗纹,光光这一件衣服就好不贵气,这孩子显然是个高门贵府的出身,哪有多少机会能见这马鸣声声的场景,顿觉得有趣便逐渐靠近。
那枣骝马的性子着实是烈,挨了好几鞭子还是不愿服令。驯马人气愤不过,又是唰唰地好几鞭子,抽得它嘶叫不止,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狂奔而起,这一次驯马人反应不及直接被甩飞出去。
那枣骝马打着响鼻横冲直撞,直接撞开了驯马场围栏的一处,撒开四蹄飞奔而出。
“拦住它。”受惊的烈马狂奔指不定会伤了多少人,士兵连忙追赶阻拦。
“快去拦下。”看台上,薛王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