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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无比狼狈、落魄、窘迫的寒冬里,在这个依旧充满亲情的春节里,伊郁喆一如既往地忙着在麻扎子村上班,访民情、惠民生、聚民心,走访入户,与贫困户共商脱贫计策;傅韬一成不变得在果园喂鸡喂狗、看护着果园,每天朝齑暮盐,日子过得越发得俭朴。
淼淼在宁西市一反常态忙得不亦乐乎,他不断得接到傅伊两家长辈们打来的电话。接到电话后,他开着舅舅的白色越野车,不是到大姨、小姨、舅妈家去取她们给淼淼准备的糖果、干果、油炸点心、凉拌肉菜之类的年货,就是到二姑、小姑、伯伯叔叔家拿他们为傅韬家准备的卤肉、牛羊肉、海鲜等。
果园里,伊郁喆看着厨房的八仙桌上、柜子上摆满了两边家人们送来的丰盛年货,足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吃到元宵节的。
被亲人不动声色的帮助和默默举止感动的她,又躲到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从两家亲人的点点滴滴中再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和无私。这些年来,伊郁喆经历太多,繁华落尽、跌入低谷,她越发感触到,这个世界,比物质和金钱更要的,唯情而已。
春节七天的长假里,大年初一,麻扎子村脱贫攻坚工作队全体队员提着礼品给村里年过花甲的村民拜年,又与各族村民在一起欢度春节联欢活动。
这个春节,伊郁喆共休息了四天,一家三口到两边的亲朋好友家拜个年,又应邀与老韩一家认了亲。祖籍山东的伊郁喆听着老韩两口子那浓浓的山东乡音,感到格外亲切,与跟自己年纪相仿、当年的小张、如今的老张也是一见如故。
两个异姓姐妹促膝交谈,聊天之后,才知道老韩两口子都是二十出头离开山东德州老家,千里迢迢前来宁西地区打工,他们是来宁西地区打工的第一批农民工,如今也是“乡音未改鬓毛衰”了,成了地地道道的宁西人了,他俩不打算回山东老家了,已经决定在宁西市安度晚年了。
“落叶才知秋,落难才知友。”老韩一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个心愿,就是寻找并报答25年前在他们落难时施与援手的傅韬和伊郁喆。曾经的贵人就在眼前,老韩的一对儿女也都已而立之年,他俩见了妈妈的救命恩人,更是感激涕零,一对儿女即使提着贵重的礼品,仍喋喋不休重复着心意不够,远嫁他乡的韩家长女嚷嚷着一定让傅韬一家品尝她所在城市的特产,韩家一家热情好客,让伊郁喆一家非常过意不去。
大年初二,祭财神、回娘家这个传统风俗习惯,在这个多元文化聚集的宁西地区依然传承着。
这天,赵琴家别墅二楼的书房里,穿着一身喜庆的粉红色裙装的赵琴坐在书房里的大红木台桌前,正伏案计算着自己名下的那三套住宅房倘若脱手后的利润,八年前花了61万元购买的3套住房,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脱手后可以回笼资金至少达190万元,除去头些年贷款利息什么的,这3套住房净利润可能有110万元,还没算八年来收取的房屋租赁费,看来炒房真是不错,利润可观,还稳定,风险不是很大。
赵琴心里盘算着,倘若真按照经济贸易公司合伙人、大股东老刘的意见,将她名下这些固定资产变成现金再投入到经济贸易公司,取得利润要比炒房高出许多,究竟脱不脱手呢?赵琴想起了上次见到伊郁喆时,伊郁喆对自己中肯的忠告,赵琴这段时间犹豫不决着,一直没拿定主意。
一楼的客厅,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张辉,掏出一根中华香烟,站在落地窗前抽起烟来,他在这个家里无权发火,也没有资格发火,只能如同一个仆人般等候主人的使唤。
他与赵琴的婚姻纷纷扰扰三十年,浑浑噩噩一半生,烟雾袅袅上升,张辉英俊的脸庞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双眼透漏出忧郁的神色。他在这个家庭已经忍气吞声了许多年,只有埋头操持家务的份儿,连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大清早,赵琴爬在书房用计算器核算着什么,自己是毫不知情。倘若多问她一句,赵琴就会一脸的鄙夷,知趣的张辉干脆连问都不问,也不敢问。但是从她这几天心不在焉的神态中,张辉知道,赵琴在生意上又要有大动作、大手笔了,此刻的她正在犹疑不定。
女儿月月脸上化着浓浓的烟熏妆,穿着卡其色宽松长大衣,内着黑色紧身卫衣,下身穿一条漂白的紧身牛仔裤,脚蹬一双时尚、镂空白色高跟皮鞋,犹如一位成年女白领,看不出来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一学生。
看着窝囊的爸爸只知道抽烟,也不敢喊妈妈赶紧下路来,月月无可奈何摇摇头,站在楼梯前抬起头对着在二楼书房忙碌不停的赵琴没大没小得喊道:“赵琴,你还去不去姥姥家了?”
片刻,赵琴还没下来,月月怒气冲冲走到二楼书房,一脚踢开房门,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气哼哼质问道:“赵琴,你还有完没完?姥姥都连着打好几个电话催了,大姨和小舅舅们早都到了,就剩咱家了。”
赵琴赶紧起身,忙不迭答应着,对着女儿一脸讨好的笑容,她顺手拽拽身上那减龄的贴身裙装,娉婷的身材显露得千娇百媚,跟着已下楼的女儿身后,解释道:“别生气,宝贝,妈妈计划着咋样发财呢。”
“钱钱钱,一见你笑得那双财迷眼,就知道你在干啥,真是钻进钱眼里去了,每年回姥姥家就知道吃现成的,就不能早点过去帮帮姥姥做个饭、搭把手啥的?”
“行了,我这不是有事吗?再说了,年前不是让你爸给姥姥家送去了5000元的牛羊肉,还有一些烟酒吗?”
“你以为姥姥就图你那5000元的东西呀?一天就晚钻到钱眼里出不来了,上辈子是穷鬼拖成的呀?就知道钱钱钱,讨厌。”
“哎,你有完没完,大过年的说啥哩?就不能说妈妈一点好话呀。”
张辉见妻子女儿出来了,赶紧把烟头摁在绿萝花盆的花土中弄灭,推开房门,让两位祖宗走出别墅,自己走在最后,顺手锁上了房门,颠颠跑到奔驰越野车前给赵琴拉开车门,家里两位美女上了车后,他快速上了主驾驶位开车离去。
赵琴靠在后排,闭着双眼沉思着,仍在盘算着是否出售房屋,把资金全部投入到经济贸易公司。
没听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月月正跟她说话,火暴脾气的月月见妈妈没搭理她,扭头一看,赵琴又在闭眼盘算着挣钱的事,她一反常态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破天荒的好脾气,再次询问陷入深思的妈妈。
“哎哎哎,我说,赵琴同志,你别整天钻到钱眼里了,行不行?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