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矢代先生,您可真会说话!您真是警察吗?”
“要不我让你看看我身上的刺青?櫻花吹雪的。”
“不是说法官身上才有櫻花吹雪的刺青吗?”
“那我给你掷硬币,百发百中。”
勇树用双手拍打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
矢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在勇树面前展开:“请你看看这个。”
那是县警察本部刚刚绘制的嫌犯肖像画。
“啊?”勇树这一声“啊”尾音拉得很长,虽然已经不是笑脸,但眼睛里还残留着微笑。
“怎么样?”矢代问道。
“那小子还活着?”勇树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感情亢奋的影子,就像一个假面。
“你果然这样认为?”矢代又问。
“是的,这小子又杀人了?”
“对不起,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矢代迅速把肖像画装进上衣口袋里,站起身来,“打搅你了,祝你们在敬老院演出成功,千万别吸老人们的血!”
“矢代先生,您的性格太有意思了。我看哪,要么您就别干刑警了,要么您就改一改您的性格,二者必择其一。”
矢代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二者必择其一的话,矢代只能选择辞掉刑警这份工作,因为现在再改变性格,精神肯定得崩溃。
你不也跟我一样吗?
但是,矢代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勇树的喊声:“喂!代我向朽木先生问好!”
矢代慢慢回过头去:“向谁问好?”
“您不认识朽木吗?刑侦一课的朽木,刑警中的刑警,到我家来过好多次呢。”
回去的时候矢代开车特别谨慎。
全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在大脑里。
朽木班长找过阿部勇树,而且找过多次……
如果不往深里想,会认为朽木班长是为了收集阿部研太郎被害的情报去勇树家的。但是,13年都过去了,还能从勇树那里得到什么情报呢?
慰问?同情那个被凶手当作“工具”使用,毒死了父亲的勇树?
搞不懂。朽木虽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跟一般意义上的“人情刑警”完全不是一类人,而且朽木并没有负责侦破“傀儡事件”,为什么如此关注勇树呢?
朽木的行动,只能被看作县警察本部刑侦部的台柱子刑侦一班班长的行动。正是这样一个朽木,命令矢代把很可能是毒死了流浪汉的嫌犯肖像画拿给勇树去看。
矢代忽然产生了一个让他觉得恶心的想法。
朽木一直在怀疑勇树。
怀疑勇树什么呢?
怀疑勇树毒死了流浪汉?
这怎么可能呢?流浪汉是两天前被毒死的,而朽木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找勇树。
很久以前?
这么说,朽木怀疑勇树毒死了自己的父亲?
当然,表面看来,勇树的确是毒死了他的父亲,可是他只不过是被凶手当作“工具”使用了,这一点并没有怀疑的余地。
不对……
也许朽木确实怀疑阿部勇树故意毒死了父亲阿部研太郎。朽木是这样认为的吗?如果朽木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徒劳无益吗?就算阿部研太郎是阿部勇树毒死的,可当时的他才8岁,也不承担刑事责任啊。
突然,矢代来了一个急刹车。虽说特别谨慎,还是忽略了红灯。
矢代吁了一口气,想集中精力开车,可是他的大脑很快又被事件占满了。
如果真的怀疑勇树的话……
朽木也许会追查到底。哪怕明明知道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意义,他也要追查到底。朽木有这份热情,也有这份顽固,但是……
一个年仅8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制订一个毒死父亲的计划呢?首先,氰酸钾这种毒药他就无法搞到手。到离家那么远的化学药品公司去偷?可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少年勇树是否知道氰酸钾这个名词都值得怀疑。就算是勇树故意毒死了父亲,也不是他一个人干的,背后肯定有成年人。如果没人把氰酸钾交给勇树,事件就不会发生。
矢代忽然又想到一种可能性。
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