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关于自然虚构人物的完美例子。我们不仅能够理解,甚至能根据可读文本来预测这个家伙身上发生的历史事件。只有政客和瞎子才会认为历史毫无意义孩子,我可不是在说你。”
“我很乐于知道,”哈维不屑地插嘴,“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非常简单,”里皮用和蔼可亲的语气坚定地说,“通过把一个虚构的存在归因于额,非常真实的人。设想一位侦探作家创造了一个他称之为或的角色或者就叫希特勒。在书的前几页中,这个角色透露了他的动机,宣告了他计划实施的犯罪以及具体操作。然而没有读者会相信,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无法采信那些直白地呈现给自己的证据,因为真正的罪犯干不了这种事。读者只会认为罪犯是在掩饰真实意图,转而用更阴险的手段犯下罪行。这类方法是如此的巧妙以至于读者直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同样的,没有人相信希特勒会把他的计划详细地写在一本书上公之于众,以防止别人猜到他的真实意图。但对我而言,多亏了我的理论,我越是读我的奋斗,就越相信他是在采取精妙的权宜之计,即把自己的计划完完全全地,明目张胆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现在,一旦我们认为小伍长这是拿破仑的绰号,虽然他从来不是什么伍长是一个虚构的形象,而历史本身也像一般展开,那么我就能够阐述”
哈维一声叹息。
“改天再说吧,你已经阐述了一整晚了。”
“我就能够阐述,”意大利人不依不饶,“他成长历程的叙事模式。历史是一部永恒的悲喜剧,剧中只有角色和面具会发生改变,而演员和事件保持不变”
“你有注意到邻桌的那个胖子吗?”索兰奇把手搭在她丈夫的胳膊上,在他耳边低语:“他一直盯着我。”
皮埃尔谨慎地看了一眼,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肥胖男人。夜色已深,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在他前倾点燃雪茄的那几秒空当,餐桌上的烛光照亮了他。那人浓眉大眼,有着一个狮子鼻、下巴瘦长而突出,圆溜溜的双眼正从钢框眼镜后直勾勾地盯着索兰格。皮埃尔觉得仿佛有一只蜘蛛正躺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不禁脊背发凉。
“他看着像那辆奔驰的司机,”他小声说,“我觉得他认出你了。”
“你真这么觉得?”索朗热低声问。
其实皮埃尔记得,在超车的那一刻,司机连头都没转。
这名男子一定也发现了有人在观察着他,因为他突然换了个姿势,和坐在他旁边的金发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名女子正举着一杯香槟,看上去心不在焉。他们对面坐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明显身体虚弱,但却有一张异常性感的嘴。
“我敢肯定,”皮埃尔喃喃地说。为了让妻子安心,他补充道:
“我希望那个肥佬会过来道歉。”
但他想多了,我们稍后就会知道。
里皮松了松外套,在椅子上来回摇晃,继续阐述他的长篇大论,双手紧扣在衬衫的假襟前。皮埃尔估计他又要不遗余力地用学术术语和拐弯抹角的推理来论证那句古老的格言:历史在不断地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