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理山酒店走到平房需要多长时间?”
“快的话,不到十分钟。”
“往返一次,再加上打电话的两三分钟。这意味着霍尼格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二十多分钟。我据此推断,那个闯进酒吧的雨衣男一定是谋杀案的证人。”
“不错,”普罗科施赞同地说。“你要是问我的话,我可以马上告诉你他的身份。”
“而且,”里皮完全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这又引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对那个人和他的同事一无所知。他们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不让普罗科施说说?”皮埃尔提议,他对喋喋不休的众人感到恼火。“他有事要告诉我们。”
“哦!”俄国小个子歉意地叫了一声。他清了清嗓说:“我只是想澄清一下我们朋友报告中的几个难解之处。我当晚很早就睡了,所以也很早就起床去了酒吧。门还没开,但我看到了教授正在谈论的那两个人。他们是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特勤局的特工。我认识他们,或者更确切地说,我认识他们在伯尔尼的上司。恐怕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但他在联邦领土监护局的职位很高。梅斯特先生,这个机构相当于你们的救国委员会urenrale,法国大革命中雅各宾派专政时期的最高领导机构
梅斯特惊讶地放下火柴盒,怀疑地盯着俄国人。
“开玩笑!你怎么会认识他?”
普罗科施再次清了清嗓,尴尬的微笑更像是一张鬼脸。
“e,你看,我在瑞士申请政治避难时不得不和他打交道。他帮助我获得了许可,作为回报,他要求我提供某些服务。也不是什么大事:苏联局势的报道,一些文件的翻译,传递一些信息。得知我被邀请参加这个研讨会后,他委托我完成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任务:你们懂的,我能否入籍取决于此。我要观察霍尼格在会议中的言行举止,而其他两名特工则负责处理外面发生的事情。”
“但这是为了什么?”梅斯特问道。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次会议将成为霍尼格他是党外交事务局局长罗森堡的助理,这已不是秘密与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的特使会晤的掩护。据我所知,这件事是法国情报部门告知瑞士人的。”
他顿了顿,用柔和、空洞的目光环视着众人。俄国人眨眼时俯身的习惯给人一种他随时都要道歉的错觉。其他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张迷失方向的梦想家的假具下,潜藏着一位一流知识分子的真容一个足以被赋予国家机密的重要人物。尽管这位“童话专家”能流利地讲五种语言,知晓国际政局的各种秘密。他在十月革命后成为了托洛茨基的一员心腹,并追随他流亡海外。其余四人正坐在真理山的露台上,沐浴于晨曦中,对这些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两年后,这位无害的小学者在上司遇刺后不久被一个不知名的袭击者杀害。但正如吉卜林指英国著名家、诗人约瑟夫吉卜林,诺奖得主所说,这是另一回事。
“我说,老头子,”哈维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事?泄露这种信息肯定是严重的犯罪行为,难道不是吗?”
普罗科施低头坐了一会儿,瘦骨嶙峋的双手紧抓着桌子。然后突然抬起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轻笑道。
“严重的罪行,”他重复道。“真的吗?坦白地讲,先生们,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们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泄露的秘密”
“只是你编的另一则童话,普罗科施,”里皮和蔼地说。“就像希特勒和斯大林之间的协议!像蓝胡子和卡拉波斯睡美人中的邪恶精灵。”
“何尝不是呢?”梅斯特在一旁帮腔,但没有人听见。
“就是这样!”俄国小个子的眼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你们刚刚听到了我们这位叙事专家的回应,答案不言而喻。由于艺术形式的规则限制,他无法接受这种情形的逆转…以至于认为它是童话故事中的惯用手法,不像宇宙万物的历史那般服从亚里士多德的准则。好了,我现在把两位特工今天上午向我报告的事如实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得出自己的结论。我需要警告你们,虽然以下皆是事实,但它们完全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