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穹顶下,毛毛细雨落在真理山上。这是一个寒冷的早晨,很多人都穿着外套,围着围巾那些在房间外等待的人边聊天边走来走去,好为自己取暖。昨晚的暴雨将露台冲洗得一干二净。雨水从樱桃月桂树和纺锤树上滴落下来,并随着每一阵强风从棕榈树高悬的叶子上滑落。公园里茂密的树林散发出秋天的潮湿气味。往下,薄雾笼罩着湖面。人们正在陆续离开酒店,走廊里堆满了手提箱,到处都是一片忧郁和离别的氛围。
皮埃尔想着天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平静内心。他告诉自己,一旦他们越过国境线,意大利将会是更好的去处。他走向了一个由里皮的高大身影主导的小团体,唯一和他在一起的是普罗科施、梅斯特和少数冷漠的旁观者。梅斯特告诉他,哈维当天早上乘了第一班火车离开,没有花时间说再见。
皮埃尔想逃跑,他不在乎这件毫无意义之事的结局,甚至对自己缺乏的好奇心也一点不感到惊讶。他已经准备了一些简短的告别词:“我不能留下来听讲座了。我只是来道别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样才能在黄昏前到达威尼斯。”但他审慎正直的本性下意识地反抗了他后来会经受的怯懦感。他要怎么跟索朗热交代?她会怎么看他?
说什么都行。皮埃尔仍在为推迟的演讲而发愁,揭开真相的时刻又被拖延了。
因此他留了下来。
“糟糕的天气。”
“确实。”
“没什么可抱怨的,这周过得不错。”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
“我明天就走,”梅斯特说,“我们会保持联系的,好吗?”这对才更像两口子
警笛声越来越响,布伦纳出现在酒吧门口。警长今天看起来很沮丧,尽管天气寒冷,他还是穿着皱巴巴的夏装,系着一条相当花哨的领带,从他的脸上可以明显看出他已经24小时没睡觉了。他眯着眼朝停车位的方向看去,一个肥胖的警察正从一丛月桂灌木后走出,手里拿着一顶军帽。
“亚瑟爵士在哪里?”布伦纳喊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对下属讲话时,态度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他快到了,警长。他刚才睡得像根木头一样,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醒。他还很生气。”他擦了擦额头补充道。
老人在另外两名警察的陪同下出现了。他们庞大的身躯使得老人看起来更加矮小。他穿着一件尺码过大的外套,显然是借来的,大了好几号,在他那脆弱的身躯上飘动着。他的夹鼻眼镜歪了,一簇段发竖在大秃头的两边,似乎对自己所受的待遇大为光火。他直奔布伦纳而来,脸上带着威胁的神情,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了侵犯,并抨击了警方盖世太保般的做法。
警长并未理睬他的话,彬彬有礼地向他敬了个礼,然后转向第一个警察。
“施塔勒呢?你找到他了吗?我们不能没有他。”
施塔勒前一天晚上不在旅馆,布伦纳确信他会出现在诊所,于是就把那个人派去了那里。
只见那名警察立正站好,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