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第一次见面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还记得吗?”
先贤祠的圆顶在雾雨中变得迷离惝恍。我们围绕着它的外周缓缓地走着。天空虽不是隆冬时分厚重的铅色,可灰蒙蒙的低矮云层也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在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冬天的拉鲁斯家事件,夏天的蒙塞居尔事件,纷纷不自觉地涌上心头,我不由得略微陷入了伤感。驱古老的皮外套吸了雨水,转眼间已被染成阴气沉沉的深绿色。青年任凭长发在雨中淋湿,只顾无言地走着。我尝试去触及蒙塞居尔事件的话题。
“……昨天的报纸你读了吗,在社交栏里登载了。吉赛尔和朱利安在图卢兹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地点就是那个圣塞宁教堂。罗什福尔一族终于承认他是家主了。”
我读的报纸里是这样描述的。
刚就任为罗什福尔企业集团核心罗什福尔核能产业新社长的新郎朱利安罗什福尔,用充满热忧的语气道出了他的抱负:“沙德伊的核发电站在来年必定能动工。政府与电力公司也已完全同意。希望这一点点的成就,能安慰不幸亡故的岳父在天之灵。到现阶段,只有若干缺乏责任感、居心不良的反对派还残留在当地。少数无法对文明与人类的未来负责的过激派的存在,可以说只是治安问题而已。”新社长已立志在朗格多克地区的沙德伊村,建造能与布列塔尼省的普洛戈夫村匹敌的巨大核发电站。
在西蒙娜的病床边被揭露的,昔日的马蒂尔德与现在的朱利安所属的秘密结社,还有其头目尼可拉伊利奇这一奇怪的俄罗斯人,这些东西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影子已渐渐变得稀薄。驱被狙击的事实,朱利安卢米埃自豪地道出他逼死罗什福尔的经过……这些虽然是确凿的事实,却还是无法证实驱的神秘主义讲座,也无法证明黑魔法师的秘密结社企图征服世界这种过于荒诞无稽的梦话。在我的心中,蒙塞居尔连续杀人事件已经结束了。这么一想,朱利安在西蒙娜的病榻旁进行的自白,该不会也是这位青年一贯的差劲笑话吧,我甚至都开始这么觉得了。当然,并没有发生西蒙娜枪击朱利安的事件。
西蒙娜卢米埃在八月死去了。她已经身患恢复无望的肺癌,但难以置信地,直接死因居然是饿死。我们探访她的那一天以后,只要她还保持着清醒,都有意拒绝了一切的进食。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西蒙娜那几乎可以说是自杀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受忍nure。”
驱出人意料地低声说道。受忍,是清洁派末期时,特别在女性信徒中常见的,能确实招致死亡的长时间的绝食行为。
“受忍……”我小声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