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这边也是。”
成一对着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答道。
“等等,喂,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多喜枝的语气显得不知所措。
“总之……先把灯打开吧……”
胜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时房间里面已经一片嘈杂,大家都七嘴八舌地随意说起话来。
“谁去把电灯开一下。”
“喂,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儿了?”
“真是的,到底怎么了?”
“总之先快点开灯吧。”
或许是因黑暗而不安,也或许是先前的紧张感绷断了弦,房间里的人们纷纷吵嚷起来。再加上暴风雨般的背景音,整个房间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电灯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突然充满房间,大家纷纷安静下来,喧闹声如同退潮般消散。
强烈的光束刺进了人们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里,成一急忙用手臂遮住面孔。片刻之后,他终于习惯了光明,继而望见了呆立在门口的美亚。她脸上一副茫然自失的表情,打开电灯开关的手,还依旧按在黑色幕布之上。
成一一边皱着眉头缓解着双眼的刺痛,一边环视整个房间。
继而发现慈云斋就倒在桌腿旁边。
看上去他是从椅子上跌落下去之后,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仿佛被夹在自己的椅子和桌腿之间一般,佝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但他本人已经不会再感到狭小了,这是因为他的后脖颈上插着一柄匕首。
灵媒师的眼神茫然地游荡在半空,里面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活人应有的气息。他佝偻着的躯体已经脱力,手脚都耷拉在地上。
直嗣与神代站在慈云斋的尸体两旁,仿佛在围着他一样。两个人都愕然失色,哑口无言。胜行依旧呆坐在原处,多喜枝死死地搂住了自己的脖颈,但两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灵媒师。左枝子也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的样子她的双手依然还放在桌面上。大内山站在桌子与门口之间的尴尬位置上,似乎是刚才想去开灯。接着他回到桌子旁边,关上了录音机的开关。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习惯了洪水般噪音的众人,此时不禁觉得难以忍受这种安静。
仿佛终于从咒缚中挣脱般,直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大师他……为什么会……”
他已经不在意有谁能听到这句话,只是如同呻吟般嘀咕着。
“总……总之先叫救护车……”
胜行的声音仿佛被人掐住喉咙后发出来的,接着……
“咿!”
多喜枝一声短促的惨叫打断了他的话语。
“喂,那个……”
多喜枝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桌子上面。
只见在桌上各式各样的小物件之间,有一块薄薄的浅黄色布条。它平整地掉落在桌子上,仿佛一块在雨天里被人随手撇在路边的破布。尽管刚才还妖异地在空中飘舞,但如今看上去,简直如同一条破旧的手巾。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恍若大梦初醒。
但吓到多喜枝的并不是这个。
“那个……不是老爸的……念珠吗?”
在布条和倒下的小型铜钟旁,掉落着一串黑色的念珠。那是一串用黑色的珠子穿成,看上去已经被人把玩过很久的念珠。成一发现它与原本放在兵马别室佛龛前的那串佛珠极为相似。
但它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成一疑惑地望着那串念珠。降灵会举行之前它应该还没有出现在房间里。不止房间,就连慈云斋的身体也被神代等人彻底搜查过了。难不成它是凭空冒出来的?而且还有那把匕首……
成一的大脑依旧混乱。他将视线移向插在慈云斋脖颈上的锐器。他发现自己记得那把匕首柄的样式。那个洋里洋气的观音像绝对不会看错。这把匕首毫无疑问是原本放在别室中,属于兵马的物品。
“我早就说过别做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