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歌变回自己的样子后,湿透的衣服变得有些沉重,她随手拧去些衣服上的冰水后,便立刻原路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好在并未遇到埋伏,看来那些人真的都被自己蒙混了过去,全跑到悬崖下面去找尸体了。
只是这回去的路似乎变得有些漫长,冰冷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在风中有些刺骨的凉,幺歌一个劲地忍不住发抖,肩膀这时也逐渐恢复了知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感。
幺歌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在林中行了半个时辰后,总算是看到了终点,此时也已经透支了全部体力,头晕眼花的她最终昏倒在了洞外。
幺歌再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如同星空般璀璨夺目的扶桑树冠,须臾,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哪。
她此时正枕在堂庭的腿上,侧头瞧见身边守着一大帮人,而阿生的身边还老老实实的坐着几只不会说话的小猿,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见阿生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脸上还隐约挂着一点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让幺歌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她正想对阿生调侃几句,却忽觉到有一股断断续续的暖流从肩上伤处传来,转头看去,见菜菜正跪在自己身旁,对自己施着疗愈的法术。
但不知为何,此时的菜菜看上去慌乱不已,两眼通红地直盯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就连自己已经醒来这件事都没有察觉到,而她的双手却在不停颤抖,施展的法术也是断断续续的,根本不起作用。
幺歌一把摁住了她的双手,打断了术法,菜菜被她这一握吓得不轻,“啊”的大叫一声,瞬间响彻整个洞穴。
幺歌勉强笑道:“不用了,这点小伤过几天就自己长好了。”
菜菜见她醒来,甚是惊喜,她强忍着眼泪,呜咽着对她道:“你怎么才醒啊,都说了我也要去,你偏不让。下山时仙上还再三嘱咐我要保护好你,这次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回去跟他交代呀!”
幺歌苦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这时阿生突然冷哼一声,插嘴道:“没事?你都在这躺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直接把你给埋了。”
幺歌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来道:“难怪,睡的我好晕啊”,接着她忽然又想起诛妖门的事情,连忙问道:“他们都走了吗?”
阿生道:“没再回来。”
幺歌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然后又厚着脸皮躺了回去。
阿生瞪着她道:“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们的份上,早就把你扔到河里去了,还敢在这占我们家堂庭的便宜!”
幺歌又坐了起来,笑道:“好好好,把你们家堂庭还给你,我现在走还不行吗?”
说罢,她竟真的站起来朝外走去,堂庭立刻跳起来跑过去拦住她问:“你要去哪?”
幺歌笑道:“人都帮你找回来了,当然是继续上路去殷城啊。”
堂庭急劝道:“你这才刚醒,伤都还没好,怎么就急着走了?”他想了想又道:“你知道的,阿生她就是嘴硬,你别怪她。”
幺歌又笑了笑道:“你放心,我若是真的生气,早就揍她了。只是在这耽误了许多天,我怕去晚了,那个混蛋就真的当上国主了。”
阿生干脆直接无视了她的第一句话,好奇地问道:“混蛋?你在说谁?”
幺歌道:“慕辛”
阿生惊呼道:“他要当国主?凡人都死光了吗!?”每每想起那一夜自己差点被他拿剑给捅了,阿生就不由的打怵,当初分别时就已暗自发誓:绝对不要再见到他了。
幺歌无奈地摇头道:“谁让他是皇子呢,迟早是要继位的。”
阿生又一声惊呼道:“他还是皇子!?”
说罢她一阵摇头,感叹道:“殷国要完了”
堂庭忽然觉出有些不对,问幺歌道:“你们二人当时不是一起离开的吗?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分开的?”
幺歌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包括他们是如何相识,后来又去了哪,还有他最后是如何趁自己不备伤了自己的,当然关于洛离的事情她只字未提,毕竟这件事已经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阿生听后一阵跳脚,连骂道:“这个混蛋,我早就知道他不识好歹,而且还没脑子,是个妖他都看不顺眼,殷国王室怎么养出了他这个疯子?!”
幺歌边听着边点头赞叹过瘾,心想若是真的让阿生与他见面,场面肯定热闹非凡。
阿生一阵不停歇的唾骂过后,口干舌燥,这才消停下来,却突然对幺歌道:“幺歌,我要跟你一起去殷国!”
幺歌与堂庭齐”啊“了一声,幺歌接着道:”我又不是去找他打架的,你凑什么热闹,而且殷城的诛妖门弟子众多,你不怕被抓走吗?“
阿生掐着腰哼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堂庭在嘛!“
堂庭无辜地又”啊“了一声,思量片刻后,他道:”我尽力,打不过我们就跑,可以吗?“
阿生白他一眼,气他没胆量,幺歌也白了他一眼,怪他不拦着。
堂庭此时也是左右两难,既不想让阿生冒险,但又不想丧她的兴致,最后也只好乖乖地听命了。
幺歌无论如何劝说也还是拗不过她,也不知她这是哪根筋搭错了,铁了心的非要去跟他见上一面。
在幺歌看来,带上他二人实在太过招摇,但总不能打断她们两个人的腿不让她们跟着吧。
最终也只好对她妥协,休息片刻后,待阿生与众族人道别,她便拉着堂庭,跟着幺歌和菜菜一起离开了山洞。临走前,为了保险起见,幺歌又让菜菜在山洞外施加了一层结界,用来防止外人靠近。
然后四人便继续上路,朝着殷国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