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要命的寂静,幺歌静听着头顶传来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原本慌乱急促的心跳声好不容易才逐渐缓和下来,这时她忽然发现,今夜自己在竹染怀中闻到的墨香味最是浓郁,这种让人越发瘾的味道,使她情不自禁地又凑去嗅了几下。
“怎么了?”竹染见她这般举动实在有些诡异,便好奇问道。
幺歌顿时怔住,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慌乱之下本想做些解释,结果却脱口而出了一句:“我喜欢你身的味道。”
说完这话后,幺歌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她将自己的脑袋紧扎进竹染的怀里,已经做好了被他嘲笑的准备,可竹染却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刚好,我也是。”
当竹染说完这话后,幺歌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像被火烧过的一般滚滚发烫,可他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只有揽着自己的那只手从未松开过。
幺歌的脑袋里炸的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内,在她的头顶忽然又传出一阵有规律的呼吸声,幺歌心道:“他不会就这么睡着了吧?”
她悄悄地把头抬起来看了一眼,竹染居然真的已经合了眼睛,呼呼大睡了起来。
她轻叹一口气,想着自己姑且算是逃过半截,既然自己也挣脱不开他,倒不如就先这样睡吧。
想着她便也闭了眼睛,在竹染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中,很快便安心的睡去了。
次日清晨,幺歌早早地醒来,她睁开眼后盯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熟悉的睡脸看了好一会,才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竟还有些吃惊,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想不到居然都是真的。
幺歌觉得自己的耳根依然还在发烫,她仔细地打量面前这人精致却又略显苍白的面颊,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的模样。
睡梦中的竹染比她想象中的要老实许多,一对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微微地颤抖,嘴角还有些扬,仿佛是在做着一个心满意足的好梦。
她看着越发得入迷,心中忽然对他起了歹念,她嘴角微微扬,不禁露出一抹狡猾的坏笑。
她用指尖轻轻地捏起自己的几根头发,然后将头发放在他的脸轻轻地来回拨扫,竹染似乎也觉出了一些异样,眉头微皱一下,呢喃一声:“别闹。”
接着他一把握住了幺歌正在使坏的那只手,幺歌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哆嗦。
可竹染始终没有睁开过眼,他只是紧紧地抓着幺歌的手,像抓到了宝贝一样将它深藏在了怀里,然后便又睡了过去。
幺歌回过神来之时,竹染已再次入梦,忽然一阵困意袭来,她慵懒地抻了抻腰,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幺歌再次睁开眼时,竹染正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脸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她顿时困意全无,趁竹染一时松手,便身手异常敏捷地一个翻身下了床。
她站在床边,看着正侧躺在床一副慵懒满足姿态的竹染,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仓皇而逃了。
幺歌披头散发地从竹染的房间夺门而出,正巧看见阿生一脸惊愕的站在院子里逮了个正着。
她正要躲回房间,可阿生却是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便拽了回来,然后二话没说便将幺歌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未等幺歌坐稳,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听起来:“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幺歌见她眼中大放异彩,正摩拳擦掌准备听她讲一场好戏,心知这次是糊弄不过去了,索性便将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统统都告诉了她。
阿生又前凑了凑,好奇道:“那你们两个昨天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幺歌白了他一眼道:“能发生什么啊,你出去可别乱说,我可是清白的。”
阿生捧腹大笑道:“这可真是新鲜啊,孤男寡女抱在一起共处一夜,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幺歌听着不知为何忽然竟还有些沮丧,她托着腮嘟囔道:“也不知道我昨天是怎么想的,居然鬼迷心窍地留在了他的房里,今早醒来后却没想着赶紧逃出去,反而还陪他又睡个回笼觉。”
阿生忽然拍桌而起,指戳着幺歌的鼻子,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她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这分明就是爱他了呀!”
幺歌顿时愣住,这件事她竟从未想过。
她将竹染视做重要之人,是因为他总会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竹染有恩于她,她有心要报,尤其是他们从黄泉洞出来以后,她更是对竹染的情况越发的在意。
可是若论年龄,他估计比父王都要大一些吧,她怎么可能会爱这个老狐狸呢?
可是,她又仔细地想了想,竹染总是能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轻松解决,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对竹染产生出了一种依赖。
幺歌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喜欢他了?”
阿生嘲笑道:“不然呢?你都愿意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了,不是喜欢他难道是喜欢他的床吗?”
幺歌居然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然我怎么老是睡着睡着就梦游到他床去了呢……”
阿生白了他一眼道:“我看这根本就是他不忍心看你睡凉地板,所以半夜趁你睡着了才把你抱床的吧”
幺歌顿时被她点醒,就说自己没可能天天梦游,这个竹染居然还瞒着她做了这种事情。
想着,幺歌的嘴角不禁有些扬,忍不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