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点头,“诗品见情操。莫要空坐了,赏月才是正事。席间若有做好的诗,可呈上来一起学习学习。”
灵璧瞧着自己父君身边不时娇笑的陈婕妤颇为厌烦,“不知父君是怎么了,竟喜欢陈婕妤这样甜腻的女子,还让她列五职之首,宠爱太过。”
昭宁笑,“父君多年未有新妃,此番选秀能得一喜欢的妃子也是幸事。”
敏行闻言看了眼远处正举杯祝酒的萧越,觉得他依旧好看。
闲极无聊,捡了桌边笔信手写之,正蹙眉构思下一句,一瞥眼,见谢宥一正遥遥望向她,便回以微微一笑,谢宥一也笑。
萧越余光见敏行笑不由走神,顺她眼光看。
谢宥一?
他不由得心一沉。
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谢宥一?看起来竟还很熟稔的样子。
陈婕妤见他心不在焉,略带娇嗔的埋怨,“陛下,你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呀?”
萧越回神,“怎么说?”
陈婕妤连娇带痴,“陛下给臣妾吃这么酸的葡萄,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
萧越这才反应过来刚顺手递给她一颗葡萄,看眼前少女几经人事颇有成熟风韵,不由浮现她百般婉转承欢,遂抚摸她耳垂轻笑,“就你会说。”
容贵妃吴淑媛等人见萧越如此怜爱陈婕妤,面上堆笑,“婕妤年幼,陛下要多让着她才是。”
宴至一半,谢宥一走了敏行跟前,没一会儿两人到花荫处说话。
萧越有些烦躁,不用深究也知烦躁何来。
潦草宴毕,将众人遣散,他仍就留在了飘渺水榭。
陈婕妤不愿走,萧越道,“你先回去,朕随后便来。”陈婕妤方依依不舍的走了。
灯火阑珊,清风明月,饮酒略多,身影有些不稳,至敏行刚坐的那,看见她未写完的诗,笔迹清秀柔婉。
“烟云浩荡,是年年暮雨,临秋时节。小楼几度听雨,红烛影曳,碎清光如雪,此心共谁遣却。自去后,惆怅度此夜。凭栏问,何时共圆缺。”
萧越脑子有些糊涂,心中却一片清明。
她在想谁?是元恪还是谢宥一?
反正肯定不是自己。
他也想过压抑,可好像无用,一看见她,以前立下的种种规矩便不是规矩。他想把她嫁去北朝,远离自己,可现在发现,在她没嫁去北朝之前,他已舍不得把她嫁去。
敏行问谢宥一,谱子记好没,谢宥一答近来公务繁忙,还未录好。两人在花荫下说话,直到谢定一来催。
夏渊送走最后一位便守在桥边,他牢牢记着圣上吩咐的不得任何人再进水榭,除了敏行郡主。
圣上和郡主估计又要讨论诗词歌赋,夏渊忙尽职尽责候着,陈婕妤打发了三拨人问,夏渊只回圣上还在水榭,若出来定回婕妤。
不多时敏行袅袅而来,夏渊忙上前堆笑道,“郡主当心竹桥露重。”
敏行笑,“阿公怎么还在这里?我去寻诗稿。”说罢举步上桥。
夏渊心道是了,果然圣上和郡主又要趁着月色谈古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