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媛笑着点了长显脑门一下,“以后你爹爹可拘不着你了。”
萧铮之摸摸长显头,笑道,“哥哥最近很忙。”
闲聊了几句,一众小宫女带了谢长显去玩耍,谢宥一萧铮之起身去外殿喝茶。
萧铮之最是喜欢这个小姨夫,六岁那年听说小姨出嫁,嫁的就是一射三箭那位大哥哥,欢喜的整天合不拢嘴。
打发走宫人,萧铮之笑,“小姨夫,听说你下月便要回部队,明岁我就藩前在你部队里历练下可好?”
谢宥一正饮茶,“凌州不太平,南边夷人三天两头闹事。若真要学本事,不如去北方军。”
萧铮之笑,“你在南方军。”
谢宥一也笑,“你不是想去历练,怕是想在就藩前再潇洒一圈罢。”
萧铮之笑嘻嘻,“知我者,小姨夫也。”
这厢姐妹相见,不胜欢喜,吴淑媛红了眼睛道,“家中都好?可惜我身已至此,不能承欢膝下,如今显儿进宫伴读,家里也算又有了倚靠,只盼我们两家永远平平安安才好。”
吴景辉忙宽慰道,“家中都好,上月我归宁祖母还念叨娘娘,又给娘娘去通化寺捐了两百斤香油。娘娘在宫中长得眷顾,是我吴氏之幸,万要照顾好自己。”
吴淑媛道,“老祖宗又花那冤枉钱做甚,白白便宜了那些姑子。”
吴景辉笑,“总归是老祖宗一点念想,哪里就缺那点钱了?”
吴淑媛也笑,“也是。妹妹一早上可还顺利?有哪里需要帮衬?”
吴景辉道,“很是顺利,以后还得娘娘多照看,长显调皮,若闯了祸还得有劳娘娘行走。”
“那是自然。显儿虽顽皮却有分寸,宫里有我,妹妹安心罢。”
两人又细细了一番家常,吴景辉忽问道,“听说圣上最近甚宠陈将军小女,如今已是婕妤,几乎夜夜宿她宫里,可有对娘娘造成威胁?”
吴淑媛笑,一丝疲厌浮上眉头,“从哪里传出圣上夜夜宿她那?陛下对她也不过一时新鲜罢了,威胁本宫倒不至于。”
“那就好。荣宠自有定数,娘娘莫太上心,苦了自己。”
吴淑媛长叹,“我都知道的。当初家里要我继续留在宫里,我便灰了心。明后年铮之外出就藩,根基一稳我就再无挂心,也能安养天年了。”
吴景辉忙劝道,“娘娘风华正盛,貌美如昔,莫说丧气话。当初家里让留宫也是迫不得已,要不哪有我吴氏东山再起?身为吴氏女儿,有责任为家分忧,娘娘千万想开些。为了自己,姐姐也要在恩宠上多用心。”
吴淑媛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缠枝步摇轻曳,珠辉玉丽,果然依旧美艳。
摸了摸脸颊,苦笑摇头道,“我都三十开外了,哪里还有那些小姑娘的心劲。倒是你,可要多上心,多妆扮自己,时刻鲜亮。我看宥一至今未纳妾,你二人也很是和睦,当初托几道门路将你嫁去谢府很是正确,你要珍惜。”
吴景辉有些羞赧,“夫君是很好很好的,娘娘放心,我都知道。”
吴淑媛嗤笑,“还很好很好,回头你们夫妻二人剪灯夜话时候你再对他说罢。”
吴景辉更是羞,“娘娘莫取笑我。”
“听说长乐郡主又嚷嚷着和离?”
吴景辉无奈道,“每年都闹那么几次。我回去老祖宗还念叨这桩姻缘真是冤孽。”
吴淑媛微笑道,“不妨给你说说,当初圣上有意拉拢江夏王,想要宥一过几年再成亲娶江夏郡主。本宫几番周旋,让爹爹退出叶州军政到北方军挂虚职,圣上才勉强答应。你这姻缘是争取来的,更要侍奉公婆尽心尽力,待夫君诚心诚意,处处留心,莫要行差踏错。”
“娘娘叮嘱我都记在心上,这份恩情我是永世不敢忘的。对了,早些日子敏行郡主让夫君进宫,说是学箫,近来怎么也没动静了?可是郡主有恙?”
吴淑媛笑,“你不怕夫君被抢了去?”
吴景辉笑,“郡主才多大,再说明岁就要去北朝。夫君在儿女事上也不留心,我不怕的。”
吴淑媛笑,“你倒是心大。”
“从来都是旁支里封了公主去联亲,我朝怎么选了敏行郡主去?”
吴淑媛轻笑,斜斜倚了美人榻轻摇纨扇,“敏行不正是旁支?圣上才舍不得敏行去北地。”
“舍不得为何还要选了郡主去?”
吴淑媛冷然道,“圣上养了敏行十多年,如同亲生,现在恐怕悔的肠子都青了。你回去倒要记得同两府些微提下,有适龄女孩赶紧定亲。”
吴景辉知有隐情,也不好再问,只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