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毅道,“约两三成,若陛下去倒可一博。”
萧越摇头,“朕研究过那处地形兵力分布,就算是朕去,也只三四成。若不水淹,那就等十年二十年倾全国之力硬打,现在拖不了十年二十年了。”
陆修毅默然。
“朕不后悔。”
“臣知道。”
萧越轻笑,“朕给你看看北朝来书。”说罢从案上翻出一信笺。
陆修毅接过来,只见上面写,“萧越狂悖,谋断川渎,役苦民劳,危亡已兆。”
陆修毅心一沉,“这是从何处传来?”
“元亨如是说。”
陆修毅冷笑,“我大昭十座定江堰也修的起。”
萧越笑,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一粒一粒转着圆润幽沉的檀香珠子,“朕想灭了北方,元也想灭了南方。没想到元也扛不住先去了,只得元恪来接他大业。”
陆修毅道,“如今倒是个机会,趁北边正救灾,一举拿下。”
两人又讨论了会云州定州形势,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点多。
萧越道,“这王埠,朕抓住定扒了他的皮。”
陆修毅道,“王埠修了两年坝,靖州平州诉状像雪花。”
萧越道,“朕如何不知道王埠所作所为?这活儿必须得他干。陈南行做不来劳役万民事。”
说罢自己笑,“朕砸了陈部长两镇纸,陈部长一直抱病在家至今,也甚是娇弱。”
陆修毅嘴角微微一弯,“陈部长倒是清闲了好一阵子,只可惜王埠,天天出门进门被戳着脊梁骨骂。”
萧越也笑,转了话题道,“朕还有件事同你讲,朕想进谢昭容妃位,礼部却以谢昭容非嫡女,入宫日短且无所出驳回。你与朕出个主意。”
陆修毅沉吟,“谢昭容非嫡女确实不适合进妃位,但前朝也不是没有的事。入宫日短也无法,这事也只有等谢昭容怀有龙嗣再从容计之。”
萧越听他这样说,眉头微锁,“修毅,不瞒你说,碧落她朕也不愿强近她身。子嗣,怕是难有。”
陆修毅顿了顿,道,“谢氏进宫就封昭华已恩宠太过,恐后宫嫉妒。陛下疼她,就不要把她置众矢之的。陛下心里有她,她是贵妃是昭容又有何区别。陛下若觉昭容不够表达心意,按妃礼宠她就是。”
萧越眉头舒展,“很是。朕豁然开朗。”
陆修毅走后,萧越起身,才发现坐了一天,全身酸痛,活动了下筋骨,他问夏渊,“王太医今日去咸池宫看脉,怎么说?”
夏渊忙道,“还是那些车轱辘子话,左不过是心放开,好生调理,静心将养。”
萧越哼了声,“这个王敬长,不敢说真话,倒学会糊弄朕了。碧落可用过饭了?”
夏渊道,“听咸池宫说,娘娘午间出去,心情不好,回来便歇下了。”
萧越一挑眉,“午间出去?去哪儿了?”
看夏渊缩头缩脑欲言又止,萧越皱眉道,“你畏畏缩缩的是甚意思?有话便讲。平白让人看了烦。”
夏渊只好做了个辑回话,“回陛下。谢娘娘午时去沉香池,不想陈婕妤也在。陈婕妤年幼气盛,看谢娘娘用了半副贵妃仪仗,不免动气,说谢娘娘越制。于是口有恶言。谢娘娘不搭理陈婕妤,任由她言语,绿珠姑娘气不过辩白了几句”
夏渊揣度了下,看萧越脸色,不敢再讲。
“口有恶言。她说碧落什么了?”
“奴才不敢讲。”
“恕你无罪。”
“陈婕妤说谢娘娘狐媚祸主,不顾廉耻,勾引自家亲叔叔,还装的一派冰清玉洁,为一己私利,让百姓流离失所。谢娘娘说看来婕妤确实想念圣上,便吩咐绿珠去敬事房,今晚只上陈婕妤牌子。”
萧越沉吟半天,脸渐渐沉了下来。
夏渊见圣上脸色不好,不敢再扰他,轻轻退了下去。
萧越脑子突突跳,压住怒火批了会折子,他冷声道,“去咸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