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李夜墨不是没想过生火,只是谷底阴暗潮湿,地上桃枝桃叶虽多,却难以引燃。
况且,谷底不比外面,按照时节已是隆冬时候,可谷底温暖如同三月,实在没有取暖的需要,至于用火照明更是妄想,那些个湿木头烧起来,烟还要大过火,也是不济事的。
李夜墨举着烛台,拄着拐杖,缓步挪进石窟,总算见到了石窟的全貌。
这石窟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些,窟顶和周遭石壁好似凿子一点点抠出来的,处处坑洼不平,如同一只放倒了的大瓮,只敞开着一个洞口。
进门正对着一张足够三四人抵足而眠的石榻。
石榻本身是一块与墙壁连在一起的巨石,模样不很规整,上面简单铺了张灰蒙蒙的兽皮,看得出,这位魔王并不是个对吃住讲究的主人。
如今,这位主人已经变成了白骨,被睡觉不老实的李夜墨搅得七零八落,铺了一榻。
与白骨一起散落的还有七八个阴桃,正是李夜墨昨夜碰倒了的。
靠近洞口有一大一小两个石块,该是魔王的桌椅。
其上积了一层浮土,一旁摆着三口巨大木箱。
这谷底是有古怪的,最该在潮湿环境腐朽的木头安然无事,反而是铁质的钉卯先一步长满了褐色的锈斑,最该糜烂成泥巴的阴桃新鲜如同才采摘下来,反而是魔王只有白骨剩下。
李夜墨把烛台照向魔王的骸骨,龇着牙凶道:“死便死了,你的东西可都是我这后来者的了!”
骸骨没办法对他的威胁表示不满,脑袋和身子搬了家,想要摇头已是不能,骸骨没有喉咙,没有舌头,没有嘴唇,下颚骨都被粗心大意的李夜墨从颅骨上扯下来了,只能躺在石榻上一言不发。
李夜墨大笑,“魔王呀魔王,我是宁王,你就叫飞蒲草,你比我弱,所以你就老老实实任我宰割。”
笑着笑着,李夜墨从地上捡起一根小腿骨,用力砸向石榻上的魔王头颅,“逆来顺受,你这鸟样也配叫魔王!”
李夜墨动作粗鲁,挥舞着拐杖,砸开第一口箱子。
令人有些意外,里面满满都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