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我们几人在一起时,才好像于乱糟糟的画卷中找到一抹留白,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摆上酒桌,好像只要我们在一起,外面的嘈杂就终于可以不在乎了!
孙立三这个清瘦书生,在四人里竟是酒量最好,其余三人都快喝翻了,他倒是条例清晰。
马太平和毛阿升,两个江湖客最先倒下去,毛阿升是天生酒量差,马太平是性情洒脱,大碗小盅来者不拒,灌个不停。
李去厄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向着孙立三深深一拜:孙老弟,你说得在理,这个世上有正路,圣人们先前走过,如果后人觉得路歪,可以再做修正嘛,可是世人怎么做的呢?我行我素,猪狗般各行其是,不是眼盲就是心脏!
说到情绪激愤,李去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忽然大笑,话风一转道:不过有一点我不认同,我们不是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不做高歌长啸的竹林七贤,不找狭缝里的桃花源!路不正,我们为何不能自己修?我们既然相信自己是对的,我偏要这世道如我们所愿!
“好!”
马太平大喝一声,把金刀拍在桌子上,“老兄有这等志向,我坐视不理才是没有道理,这把金刀愿帮老兄的场子!”
孙立三起身也是一拜:“兄长不怕,我也不怕。”
三人目光落到毛阿升身上,这糊涂虫已经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相视一笑,三人架着毛阿升并排跪在地上。
毛阿升在册子里为李去厄和孙立三都起了诨名,记道:
“没有道理!没有道理!结义金兰这种大事,居然选在我喝醉的时候!嘿嘿,妖女你知道吗?天下第一豪侠毛阿升我有兄弟了!大哥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没有道理金刀马太平,二哥是富甲天下,为富很仁的金山恨钱李去厄,三哥是明明很有学识,却拿着论语装蒙学小童的目不识丁孙立三,老四就是我了,天下第一豪侠清水蝠毛阿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