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清然没有回答，全身因为痛哭而抽搐着，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

谢杭听见女子悲痛的哭泣，觉得今天的雪景不好看了，门外的天空雾霾霾的，没有一丝光亮，和谢家被捕的那天一模一样。

忍住心里积压多年的控诉，一遍遍的拍打怀中女子的背，轻轻的、安慰的声音，“姐姐别哭，谢杭永远不会骗姐姐的”

“姐姐，谢杭在别怕，谢杭会保护你的”

陈清然依旧没说话，只是一味哭泣，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她的心痛，哭一切的一切。

良久，沙哑的声音才响起，“谢杭，赵玄朗喜欢陈念玥，裴行熙喜欢陈清然，可那个傻子一直不知道”

“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连我自己都羡慕。”

谢杭觉得“轰隆轰隆”的声音更强烈了，师父……刚才师父说了什么？

赵玄朗，陈念玥，裴行熙，陈清然，这四个名字是巧合吗？

想起师父的名字是陈念玥，小心翼翼的猜测：“姐姐，你不喜欢长孙漓了吗？”

谢杭觉得自己这样问的挺好，虽然觉得自己说了一句非常智障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没想到，怀里的女子点头，动作起伏很小，但他还是感受到了。

“谢杭，长孙漓不是个好货，他就喜欢顾如月，明明是他自己认错了人”

谢杭震惊……

怀里的少女突然笑了一声，庆幸道：“嘿嘿，我死后，朗哥哥说他后悔的要命，各种的不舍、祭奠，整挺好，明德皇后死了，月贵妃也被他赐死了，他的太阳和月亮都没有了，一辈子都生活在悔恨里，活该！”

站在窗外隐形的惊蛰听到这番话，一脸无语，昨晚不是还说不爱了吗？

怎么迷迷糊糊的，逮着人就一股脑的全说出来，说就说了吧，这幸灾乐祸的得意忘形是在作甚？

还好这人是她徒弟，不然，铁定会被当成一个疯婆娘！

谢杭抑制住心惊胆跳，师父、师父是被借尸还魂了吗，可不对啊，她还认得自己啊。

“姐姐，你抬头看看，看看我是谁。”

陈清然闻言，拿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眼睛抬头一看，委屈道：“你不就是小杭吗，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说完，人又倒在谢杭怀里，痛哭流涕，一种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

谢杭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行走在暴走的边缘，难不成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事？

结合师父以前说的，说自己表哥年纪轻轻就是状元，再加上师父格外喜欢永乐帝时期的历史，带得他们也非常了解，把那个时期着名人物间的关系倒背如流。

如果师父真是陈念玥，她的表哥就是陈天宇，陈天宇十六岁是当时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皇上钦点的状元，对上了……

而师父以前疯狂表白陈天宇，陈清逸……当时他们以为是师父在解说自己喜欢的历史人物，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或好几个的历史人物。

没想到，他们犯了天大的错误，师父口中那个平平无奇，上过战场的官家小姐……

那是平平无奇啊，是真真的一鸣惊人！

师父就是明德皇后啊！历史上周文宗的明德皇后！

也许这件事太过于离奇，谢杭久久不能平静，他终于懂师父的淡然、狠厉、聪慧从何而来……

当过太子妃、皇后的人，能不淡然吗？

做过兵马大元帅的人，武功能不高强，出手能不狠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