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穿着红色的棉袄,本来正青春年少,可因为皮肤黑,二十六岁的她跟金雪花比起来,并没有多大的优势。
相反被这个年轻的婆婆一比,她在容貌就落了下风。
看看新娘子,再看看金雪花,有人就笑了。
金雪花性子柔和,在村里并没有得罪过谁,再加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技术熟练的接生婆,一般人都喜欢跟她套近乎。
看着她比把新娘子给比下去了,嘴快好事的老娘们就说了:“三嫂子,你都娶了儿媳妇了,咋还不老呢?”
金雪花今天高兴,那嘴就没合拢过,见有人打趣她,她也笑着回了一句:“看你说的,俺还能不老,那不成老妖精了么?”
有人夸金雪花长的好,跟着就有更多的人附和:“嗯哪,俺三婶儿这小模样真是俊,又不显老,看着跟三十刚出头似的。”
又有人看了看新娘子,把话给接了过来:“三嫂呀,你跟新媳妇站在一起,不像两代人,倒像是年龄差不多的姊妹俩似的。”
其实,这不是奉承话,金雪花长的美,又被一大家的男人宠着不操心,自然显得年轻,常年出力干活的新媳妇肯定没法跟她比美。
金雪花听到人们夸赞她,越发开心。
她倒是开心了,没想到炕的新媳妇听了,心里那叫一个恼。
你说她的婆婆,老了就老了呗,就应该跟其他年老的女人一样,穿着不是黑就是藏蓝的衣服。
可是,你看看她穿了啥,也不知道从哪儿做的一身方格的衣服,套棉袄的外面,一个庄稼人偏弄出一副城里人的样子,看着就轻狂。
比美落了下风的吴秀华,从此就非常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婆婆。
不过,这些东西深深地藏在吴秀华的心底,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第二天一早,吴秀华四点多就起床了,点了煤油灯,这让齐锦义有些梦游的感觉:“咋了?”
吴秀华淡淡地回了一句:“现在已经不早了,起来要扫院子,要喂鸡喂猪,天亮了再去麦地里挖点荠菜麦粒菜啥的,然后回来做饭。”
齐锦义有些吃惊,昨晚他们刚刚洞房花烛夜,新娘子非常放不开,他草草完事之后,新娘子迅速穿的密不透风,然后背对着他,任他怎么呼唤都不肯再跟他说一句话。
东屋是爹娘的屋子,齐锦义也不好意思弄出太大的声音,这个幻想了无数次的洞房,就这么在无趣中度过了。
“再睡一会儿吧,俺在部队也不用起这么早,再说,新娘子过门头三天不干活儿,谁也不会说你。”齐锦义好心地哄劝着媳妇。
谁知道吴秀华的脸一沉:“人要脸树要皮,做人还用等人家说你脸么?”
说着,拿起昨晚早已预备好的平常衣服套在身,一掀被窝,带进一阵冷风,把齐锦义自己给凉在炕了。
被她这么一弄,齐锦义也不好再睡下去了,忙套衣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