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给客官推荐一款石瓜茶,又叫龙鳞。此茶生于悬崖峭壁,采摘不易,数量稀少,价格自然也不便宜,有清热解毒、提神醒脑的功效,算是小店一大特色,他处少有!”
林复望向秋叶,征询其意,后者缓缓点头,于是便道:“好,那就来一壶。哦,对了,菜里别放辣椒,糖也尽量少放些。”
“小的记下了,两位客官可还有其他吩咐……好嘞,那两位客官请稍后!”不消多时,跑堂小二端来一壶清香奇异的茶,“两位客官,石瓜茶来了,您二位请慢用,饭菜还需要一些时间!”
“无妨,有劳小哥了。”
“客官您言重了,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跑堂小二年纪不大,阅人却无数,看出林复二人是性子寡淡之人,措辞尽拣重点,躬了躬身,识趣离去。
林复细品石瓜茶,入口苦涩,余味清口,确有提神醒脑的良效,点头暗赞。
放眼窗外,大半个天元城尽收眼底,横竖两条主街繁华热闹。城的中央处有一座百丈方圆的青石广场,周边六十四根石柱冲天而起,其上浮雕栩栩。广场尽头,拾级而上,一座极具象征意义的七层高楼,拔地倚天,浩浩荡荡,气势恢宏。三块巨匾上下悬挂,一书“英雄楼”,笔格遒劲,气势磅礴;一书“碧血丹心”,龙飞凤舞,气贯长虹;一书“匡扶正义”,铁画银钩,正气凌然。
英雄楼之后还有一座五进的院落,为武林盟主及其下一干人的居住生活之所。
正当林复怔怔出神之际,先前那位跑堂小二又引着两名客人上得四楼。稍作打量,皆是二十出头的年岁,头戴方巾、身着直裰的书生装扮,各提一口宝剑,手中纸扇轻摇。模样颇为清秀,傲气外露,脚下虚浮,显然武功平平。
跑堂小二将人带到邻近林复的一处座位,招呼入座。二人相互礼让,一身着褐色直裰的书生道:“堃兄请!”另一身着墨绿色直裰的书生则道:“还是钱兄先请!”二人装腔作势的礼让一番,谁也不肯先坐,跑堂小二笑着插话道:“二位公子都是饱读诗书、懂礼明理的英杰人物,叫小人心中很是钦佩!请恕小人多嘴,二位公子也别推辞了,不如就一起落座吧。”
堃姓书生语带轻蔑道:“没想到你一小小跑堂小厮还看得出我兄弟二人是英杰人物!”钱姓书生得意地笑道:“连最低贱的跑堂小厮都能看出,足见堃兄你风姿绰约、卓尔不群!”
“钱兄谬赞了,说道风姿绰约、卓尔不群,小弟哪及得上钱兄你的分毫!”说着,二人一阵仰天大笑。
钱姓书生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随手将一银锭抛向跑堂小二,道:“你倒是会说话,这是赏你的!”跑堂小二点头哈腰,连连道谢,滔滔不绝的介绍店中茗茶美酒佳肴。两位书生有些不耐,随便点了几样酒菜,便将人打发了。
跑堂小二临走前还不忘给林复和秋叶微微躬身行礼,二人报以微笑点头。
两位书生这才注意到邻桌的林复二人,见到清丽脱俗的秋叶,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多看了两眼。跟着再看林复,眼中多了几分嫉妒和不屑,更令二人气闷的是林复样貌毫不逊色于已,隐隐还胜过几分。
堃姓书生望着气势恢宏的英雄楼,张口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钱姓书生不待对方话音落下,便道:“李太白的诗作固然上佳,却不合眼下意境,说到《侠客行》,我倒是更推崇庚信的那一首:侠客重连镳,金鞍被桂条。细尘鄣路起,惊花乱眼飘。酒熏人半醉,汗湿马全骄。归鞍畏日晚,争路上河桥。”
二人有意在秋叶面前显摆,各种诗词名篇,张口即来,口若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