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夫妻二人静静等在屋外,不消多时,却见梁筠竹眼泪汪汪地从许氏屋里出来,身上还沾了不少尘土。
阿彩芈连忙上前,一面搂着爱女,一面轻掸灰尘,心疼问道:“筠儿怎么啦?”梁筠竹紧抿着嘴唇,强忍着泪水,只是摇头。
方才她进到许氏屋里,原本心怀欢喜,把自己最喜欢的鱼送给许氏,以为对方一定也会喜欢,跟着就能把怒气消了。不料许氏狠狠将鱼拍在地上,还推了她一把,后脑正好撞在了桌角。
她怕父母知道真相后徒惹伤心难过,缄口不语,但后脑疼痛,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阿彩芈看出异样,抬手一摸,后脑勺竟起了个大包,顿觉心如刀绞,两行清泪哗地落下。无论许氏对她如何刻薄刁难,她总是笑脸相对,从不放在心上,更不会与之计较。但爱女无端受她野蛮欺凌,心中又痛又气。霍然起身,想要找许氏理论,被梁靖拦下,后者好言相劝。
梁筠竹利索地抹掉泪水,免力挤出一丝笑容,双手抓住母亲的大手,反过来安抚道:“娘,筠儿没事,大伯母对筠儿很好,高高兴兴地收下了鱼,还夸赞筠儿懂事哩,这个包是筠儿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阿彩芈深深被爱女的大度宽厚所感染,紧紧将之抱在怀中。
梁靖晃着手中仅剩的一尾白鱼,笑问道:“筠儿,这条鱼还要送给正阳哥哥吗?”
白鱼本就只有两尾,一尾被许氏糟蹋了,另一尾如再送人,自己就没有了。梁筠竹直直望着白鱼,稍作犹豫,还是点头道:“送。”
“那好,爹爹这就带筠儿去找正阳哥哥!”
“好啊好啊!给正阳哥哥送鱼吃喽!”梁筠竹立马破涕为笑,也不觉疼痛了。
梁筠竹拉着父母温暖厚实的大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主街。遥见罗信义肩扛长枪,满面凶光,火急火燎地飞奔而来。梁靖心生诧异,上前询问:“信义,发生何事了?让你这般着急上火的!”
“杨二哥你来得正好!你可有见到薛恒这畜生?”
梁靖心头一紧,隐隐觉出事有不妙,沉声问道:“你为何这般辱骂小恒?到底发生何事了?”
“骂他还是轻的!你可知这畜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畜生竟然把栋杰哥和忠义哥给杀了!”
“你说什么?信义是你不是搞错了?这当中一定是有误会,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小恒,他什么为人咱们都清楚,怎么可能会杀害栋杰和忠义!”
“误会个屁!我和我爹亲眼所见,哪能有假?你我都被他蒙蔽了,这畜生可他娘的真够会装的!我一路从雾灵山追他到这里,这畜生估计是逃回家中了,怕是会对嫂子和小正阳不利!走,你快随我一道去!不能再让这个畜生作恶了!”
“那云叔人呢?”
“啰嗦个什么?快走!”罗信义性子爽直,不给梁靖详询的机会,便拽着他向前赶去。
梁靖无奈,回头对妻女说道:“阿彩,你先带着筠儿回家,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