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震耳喝声骤然炸响,令狐同源屈指连弹,凝虚成实,劲气化实如珠,破空遄飞;唐长川抖动软剑,如匹练似灵蛇,斜向刺出。
黑袍青年同时受到两大高手夹击,若是执意格杀公冶世英,自己势必也会命丧当场。当机立断,弯刀反转,连荡三圈,挡下令狐同源强手;凌空扭身,滑溜如泥鳅,避过刁钻软剑。借力树干,疾进疾退,双脚齐出,踢中东方燕和梁筠竹,分撞向令狐同源和唐长川。后者二人受此一阻,黑袍青年扛着公冶世英已在十数丈开外,当即发力追击。
前行不足十步,却被一双柳叶刀和一柄金色长剑拦住去路。二人以为是黑袍青年的帮手,暗骂一声“可恶”,救人心切,不为胜敌,只求脱身。结果再次出乎意料,阻拦之敌不减反增,且个个身手不凡,越斗越是心惊,为免受困,被迫且战且退。
公冶世英被人扛着疾行于山林之间,只觉耳畔风声呼呼,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柔软的腰腹顶着坚硬的肩头,随着不断的跳跃腾挪,产生无数次的撞击,变向等同于挨了一通重拳击打。加之上首倒垂,气血逆转,头晕目眩,干呕连连,所受苦楚,难以言表。
久而久之,知觉渐丧,麻木不仁,昏昏沉沉中突遭剧痛刺激,痛得哇哇大叫,龇牙咧嘴,连连倒吸凉气,神智也随之清明许多。发现已不再被人扛在肩上,身下是实打实的泥地,跟着一想,结合疼痛,敢情是被人摔打在地上的,心底腾的蹿出一股邪火。未待生长,冰凉的弯刀就架上了脖颈,怒火瞬间消散无踪。战战兢兢地对上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还是一如初遇时的那般冷若冰霜。不由打起哆嗦,咽了大口唾沫,眼神飘忽,疾思对策,颤声问道:“你……阁下是谁?你我素昧平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杀我?”未得到任何回应,急忙续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现已落入阁下手中,既无逃脱之能,也无反抗之力。不敢奢求活命,只请阁下告知缘由,不至于成了那死的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黑袍青年无动于衷,依旧冷面无声,弯刀前递,锋刃已触及咽喉表皮,只需轻轻往回一拉,便是血溅当场的惨烈结果。
公冶世英有谋无勇,最怕碰到油盐不进的对手,即便智计百出,照样一无是处。无奈叹息,道:“好吧,要杀就杀吧,下手麻利些,别让小爷我临了临了还要受那无谓的折磨!”死到临头,反而骇意大减,从容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