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了丞相府中。
待等掀帘,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瞥了一眼,自家府邸。
那金字牌匾上的字却是刺痛了他的眼。
想他一品大员,当今右相,皇帝的左膀右臂之一,手握重权,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找不到,当真可笑,可笑。
白毅下了车,却不由地踉跄了几步。
站了住,抬眼细瞧,金色的阳光下,那右相二字更让他悲痛万分。
不由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敛了敛自己的外衣。
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的探子。
轻哼一声。
就算他再不如,他也是当今的右相,当今圣上的忠臣。
大袖一摆,昂首挺胸。
他是宰辅,他是丞相,他是如今忠臣的执牛耳。
他不能倒!
白毅闭上了眼,闭上了那双疲惫的眼,再次地张开。
炯炯有神的目光冲着那金字招牌发射而去。
只是,那眼角似乎还垂落着一滴清泪。
大步向前,昂首迈步。
“老爷,您回来了!”一位夫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迎接了这位丞相大人。
“恩,我回来了!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白毅轻描淡写,“不过也像陛下请示了,不然一个渎职之罪就免不了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瞧着眼前些许日子没见的白毅,白夫人也有些想哭,“我们进屋再说吧!”
多年的习惯,也改不了的。
入了府,关了门。
这才安心了起来。
“老爷!”白夫人的泪忍不住了,想当初听到自家相公被袭击的消息,差点没有一起随着去了。
“父亲!”一声娇啼从一旁的走廊传来,便见一位姑娘跑了过来。
“萱儿,”白毅瞧着眼前这个冲着自己跑来的姑娘,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父女相抱,感人肺腑。
“萱儿我儿,几日未见,你都瘦了,”白毅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地摇了摇头,“在家都不好好吃饭,以后嫁出去,可怎么办!”
“爹!”白萱儿嗔怒一声。
“好啦,好啦,”白夫人也随之一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熏儿找到了吗?”
闻言,本来还是满脸的笑容的白毅耷拉了脸,叹了叹气,摇了摇头,“进去再说吧!”
瞧着这模样,白萱儿白夫人都不由地伤痛了起来。
入了屋,这才安稳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白毅差遣着屋子里头的丫鬟离开了,关上了门,这才敢说话。
“爹,妹妹找到了吗?”白萱儿倒是着急地问了出来。
只见白毅摇了摇头,“我已经交待了各个边境的将领,若是瞧见了你妹妹,便会飞鸽传书,把消息传给我!”
“都是李仇,那个老混蛋,若不是他,妹妹怎么会失踪!”白萱恨得咬牙。
“老爷,”悲戚的声音犹如深渊里困兽,“我们不要跟他作对了好不好!咱们把门一关,过好我们的安心日子,成不成!”
“三娘,你怎么能说出这话来?”白毅安慰着白夫人。
“秀儿战死,熏儿失踪,我们只剩下萱儿了,”白夫人哭诉着,“你若是再跟那老贼作对,逼急了他,害了萱儿,可怎么办!”
“娘啊!”白萱儿闻言,不由地悲戚,弟弟战死,妹妹失踪,这一切都是因为左相李仇,可是,他可是大奸臣啊,若是没了自家父亲,这大安明日就该改姓了!
“老爷,明儿,你就上折子,告老还乡,咱们走得远远的,走得越远越好,不再理这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儿,好不好!”白夫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拉着白毅的手。
”来不及了!李仇他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若是我明日告老,怕是一出城门,便是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啊!”白毅闭上了眼,眼角的泪流了下来。
“这,这......”白夫人闻言,瘫坐在地,两眼无神,“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