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自行请绑,齐太子没办法,只得由了他去。
钟离做了“粽子”,似还不甚满意,摇头道:“不行不行,做戏要真,倘或不真,我这粽子岂不白做了?”
齐太子道:“先生,还能如何真?”
钟离想了想,道:“你们骑在马上,再拿条绳子来,将我坠于马后,你们骑马,我跑着,这岂不是更真?”
齐太子一听,立刻大骇,道:“先生,万万不可!”
齐太子知道钟离那两把“刷子”,根本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挑的文人,也没习过什么武艺,如何能跟着马跑,如真有一个不慎,被拖了起来,那如何是好?
钟离却不当一回事儿,道:“这样便真了,假的也变成了真的,楚王必定深信不疑,只要楚王深信,咱们的计划便成了一大半。如今只是跟着马跑,倘或楚王不相信,到那时候,恐怕骑着马的便不是齐太子,而是楚王的人,那钟离岂不是必死无疑?”
齐太子听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不落忍,钟离这么做,也是为了齐国能夺回徐州。
其实钟离心里并没什么太多的大义,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徐州,毕竟齐国的地盘子大一点儿,往后里自己做了国丈爷,就气派一点儿。
另外一方面,其实是为了出口气,楚国当钟离是个杵窝子,都踩到钟离头上来了。
若不出这口恶气,世人还当钟离真是个打三棍子放不出一个屁的怂货!
国相田婴在一旁看着热闹,他是不管这些的,钟离是被马拖,还是被骡子拽,他都不管。
他是看出来了,钟离现在是齐太子眼前的大红人,若是钟离活着,反而是个祸害,所以田婴并不阻止。
而田忌和邹忌深知钟离的用意,所以没有阻止。
齐太子只好令人寻了绳子来,拴在钟离身上,套在马上,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出发了,开向徐州。
离徐州不远,已经有人在迎接齐国队伍。
钟离虽不认识那人,但是打眼一看,气势非凡!
那人一身黑色介胄,身披猩红披风,大红披风在冬风中咧咧生响,拔身坐于马上,伸手按着腰间佩剑,可以说是威风凛凛了。
那将军看起来三十出头,虽生的威风凛凛,竟面如冠玉,颇有一股玉树临风的味道。
那将军看到齐军,立刻催马上前,驱马到了跟前,拱手道:“齐太子,昭阳有礼!”
钟离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之前提起的昭阳将军。
昭阳将军是楚国未来的令尹,常胜将军,更一举歼灭了越过,他的威名一直传到齐国,让齐国的将军们也振聋发聩,可以说是楚国这一时期,最有才干的将军,没有之一。
难得的是,昭阳将军不只是个武将,而且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不然日后楚王也不会封大司马的昭阳,为楚国第一文臣令尹了。
这次徐州会盟,楚王想必把守卫事情交给了昭阳将军。
昭阳给齐太子作礼,看起来规规矩矩,但又不失外臣的气节。
钟离跟在马后,看起来十分“狼狈”,灰头土脸,一身粗衣上全是灰土,脸上也都是灰土,鬓发凌乱,看起来果然是阶下囚的模样。
那昭阳将军给齐太子见礼,同时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眼钟离。
钟离怕和他对上目光穿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蜷缩着肩膀,低着头。
昭阳将军打量了两眼钟离,便道:“齐太子,请,我王已经为太子备下下榻的行帐……请!”
齐太子点点头,道:“有劳楚将军。”
众人缓缓的往徐州开进,昭阳带头引路,四周按着楚兵,看起来徐州守卫极其森严。
钟离跟着马往前走,看了一眼四周,登时有些了然,这么森然的守卫,岂不是下马威么?
再者说,这次是会盟,虽然齐王并不到场,但是齐太子可是储君,也就是未来的齐王,楚国倒好,派了一个将军过来。
要知道现在的昭阳将军,还不是令尹,所以再怎么说,和齐太子的身份也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