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九凤遗骨吗？雪儿，他居然这样随随便便就弑杀上古天神，这……太不像他了！”

“哪样？”

“我想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用再查了，长炎出来了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这个人就算什么都知道，你不问他也绝不会说的。”琉璃仙叹了一口气，语气少有的有些沉重。

“可是南哥哥不像他自己，像谁啊？”

“像镇南殿下……那个一千年前的他。”

“镇南殿下……是？”

“很久以前……”琉璃仙眼神开始慢慢回温，像是想到什么遥远的记忆，她脸上的笑变作一片温和，“很久很久以前，长炎会不屑地笑，会开怀的笑，会桀骜不驯地无视天规，他那时浑身都散发着热烈的光芒，傲视一切的模样，是九天真正的太阳。”

他曾是九天真正的太阳，升起时，灿烂桀骜的光芒刺透了整个九天东方。

那时候，九天的所有神女都仰慕地看着他，眼中泛着情意的光辉。

“可是，为什么南哥哥如今都不怎么说话了呢？”

“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琉璃仙轻轻闭上了眼睫毛轻颤，好似浮在光辉中的心渐渐平静下去，一点点沉重，像绝望落水一般，失去呼吸，静静沉溺而亡。“你的南哥哥，他在一千年前……就变了。”

一千多年前，娲皇死的那天。

那天，世界上，六界中，万物再也没有了女娲娘娘。

两个孩子，再没有了娘。

世界上，也没有了镇南殿下。

“那些天时间真的过得很慢，我那时才几百岁，明澈和我才刚刚被女娲娘娘托付到天界，”琉璃仙说到这里，扶额自嘲一般笑了，“是我被托付到天界，明澈是去守护天界的，他是去守护世间正道的，我居然还记得那时他被称作镇南殿下。就这样慢吞吞的过了几百年，明澈为天界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打了好多仗，被册封为九天战神。

他是真正的天界的，战无不胜的神。那些日子里，各个宫里的天仙女官们看着明澈，都是脸颊泛红的，明澈手提龙吟去巡视，走到哪里，都是有一群人簇拥着，拥戴着，他那时就像身上披着金色的光泽，浑身都是亮着的，镇南殿下那时可骄傲了，目高于顶，那时的天帝才刚刚登基不久，第一次见他，拉拢一般送了许多奇珍异宝，明澈不屑一顾。甚至连一声谢都没有道，直言道，他是受娲皇之令守护天界，不需要无谓的奖赏。”

顿了一下，琉璃仙嘲笑一般说，“他那个傻子，这样说明明就是不把天帝放在眼里。天帝封他无数名称，封他做自己最忠诚的臣子，他却说是因为娲皇才在这里，他是听令于娲皇才到天界来，明摆着不屑于新皇，不把人家放在眼里。那时当堂就把新帝气得说不出话来。明澈见天帝不跟他说话了，也不行礼，就这样自顾自的走了。当真是比我还要不懂规矩，比我还要目无尊卑。”

“那时……南哥哥竟然是这样的啊！可是后来呢？”

“后来……”琉璃仙似乎不想说了，只是冷笑了一声。只从鼻腔里哼出来寒冷的气息，倒是有几分明澈如今的凉薄模样。“后来他就变了，女娲娘娘死了，他就性情大变啊……不理人也爱出去，人们都躲着他不敢见他，他自然就变成这副不喜欢搭理人的模样了呗。”琉璃仙开玩笑一般，将中间的狂风暴雨倾盆撒开略去，只看见微微的和风拂尘。

“女娲娘娘真的那么重要嘛？就这样让整个人都变了吗？让南哥哥一千多年了还……还忘不掉？”雪儿只觉得有些失落，她不是在意明澈为女娲娘娘失魂落魄了一千多年，她叹息自己为什么没有看见那个天之骄子一般的镇南殿下。

桀骜不驯的镇南殿下……

雪儿猜到琉璃仙后面的话带有糊弄的成分，但是也不打算问下去，既然琉璃仙都不打算提这后面的事，她自己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没关系，日子还长。

等到他们都愿意说了，自然就会告诉我了。

雪儿满足地点点头，今天一个桀骜的九天战神，镇南殿下，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