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9月份，对徐东来和金秋菊来说，有点不寻常。秋菊这个月份到了预产期，因此不得不准备休假。金光振只好新招一名出纳兼行政。这名新员工当然是金光村的，叫金红燕，只有19岁，初中毕业。她长得没有秋菊那么好看，不过在村里也算是漂亮的。

金红燕家也是个半边户，父亲金向林是个工人。母亲李秀英非常能干，贤惠。最重要的一点，李秀英对金光振从小就看好，所以一直待金光振挺好，经常留金光振在家吃饭，或者给金光振好吃的。前面讲过，半边户的经济条件要好一些。金红燕有个哥哥，金光雄，比金光振小一岁，两人小学同学。因为金光振读书晚，8岁才读书，7岁时村里小学竟然没有招生。也许受母亲李秀英的鼓励与影响，金光雄一直跟金光振玩得好，也就是说一直是好朋友。金光雄初中毕业考上中考，现在已经当了小学老师了。金红燕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所以这次自己厂里需要人，金光振就把金红燕招进来了。也算是报答她母亲的知遇之恩吧。

金红燕初中文化是有点低，幸好金光振早就打了招呼，要她学一些会计方面的知识，说以后会招她进厂。可能受母亲的影响，金红燕还是相信金光振的，所以确实自学了一些会计知识。等到进厂时，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会。金秋菊跟金红燕交接了几天，就回到徐家村的家里等着生小孩了。

徐东来这个月面临着一个选择，要不要顶职？原来有消息传来，1987年是国家实行顶职制度的最后一年。也就是说过了今年，以后再想顶职，就不行了。退休就拿退休金，子女不再顶职。

顶职制度是那个时代比较特殊的职业安排。职工退休时，由其符合政策规定条件的子女按原编制参加工作。特殊的地方还在于，不光是符合条件的职工子女顶替父母的职位参加工作，而且父母可以提前退休。

这样得知消息的人们纷纷行动，为了给子女一个铁饭碗，都选择了提前退休。金光村就有这样的例子。金光林，还在读高二，中断学业，选择顶职。父母担心他读完高三的话，万一考不上大学，又不能顶职了，那就只能当农民了……农民当时在人们心中地位是最低的。如果金光村的人能够看到金光村后面几年的变化，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