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范大气豪爽,陈恭虎饮见底,众人皆呼声聚捧。
末了陈恭抹嘴道:“赵大人,想我陈恭行走襄江渝水江湖路二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纵然是荆州的名门官族,也都不曾你这样上下平心,诚之待人啊…”
“士定兄说的不错!”
李通从旁接腔:“那些官家人名言大礼一箩筐,可到近前相交,往往礼面十足,却心距旁人千里之外,眼下我们能够相交赵大人这样的性情奇人,当真感觉老天有眼!”
李通、陈恭二人有感而发,赵范身负曾经的贫贱低微小人物之心,很清楚他们的想法。
须臾不过,赵范道:“二位老哥,有句话…小子我多句嘴…”
“大人敬请直言,我二人诚心相听!”
赵范顿了顿,继续说:“灾年流民,世道将变,这怕是天兆之迹象,纵然古人云天定人生,可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才有其位,武有其锋,奸而有度,坏而止步,这世道应该还有得救,贫人良人也有的生…依我之见,二位义者藏心,看似草莽,实则良人,若可以…我想为二人举荐出仕,几如陈叔至那般,倘若你们有名有勇有威有义立位行事,我就不信贼人还敢放肆,贫人还能继续受之无辜虐活?”
一席话说的分寸礼面全无,可是细品其义,比之所谓的名士高者天道大义还要本质三分,更为关键的是…赵范所言冲击众人思绪,他浪荡中带着仁心真诚,苟且流滑下却无阴沉坏秉,一时间,满桌无声。
见此,赵范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他有些尴尬,看了一圈,才诺诺出言:“我说大伙…我这是说错了?邯郸兄,你咋也没音了!要么我把这话收回了?二位老哥莫在意便是!”
“不可!”
邯郸商突然沉声,继而他起身跪地叩首,惊破赵范眼睛。
“公子,商不才,却也自小受礼义世道禁锢,行路浑浑噩噩不清不楚,回身放眼当下,朝风混乱,纲常崩坏,阉人当道,权臣夺名,左右虚作,以至于灾年连连,商迷茫中,公子出现,指我前行,商倍感欣慰,方才,公子所言看似不上高台尊礼,可其意当为灾潮万民所想,因此…商愿以贫贱之躯追随左右,至死不渝!”
猛然间受礼受忠,赵范明显不适:“邯郸兄,不,邯郸老哥…咱们这关系…你跟就跟嘛,用不着这样…搞得我怪生份…”
话不落地,陈到也跪地叩首:“赵大人,邯郸商所言乃是士族之礼,而您本就是官绅士门,受的我们拜之合乎义理…在此,我陈叔至及蔡县陈府一门,也愿归公子门下,至此生死追随,请受我等一拜!”
陈到跪地,其后左右的陈府家奴健仆全都随之。
愕然中,陈恭、李通等游侠更是干脆:“赵大人…不,公子在上,襄江渝水游侠陈氏,水虎陈恭,其弟李通,愿从公子之志,立身游斗这世道门风浪潮…为百姓寻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