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有不悦,想来是在怨恨当初赵忱勾连阉人赵延的苟且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往事不能以今日之况来论。
张温缓息一二,道:“盖大人,当初赵大人行事不恭,有失为官之礼,可仔细看看满朝文武,又有谁人能够清白成圣?所以说…得过且过乃是迎风寻道的根本,现在赵大人身句京兆府大旗,以行汉臣之职,暗中抗逆阉种,扭转朝纲,这等作为虽然说不上名高望出,却也是良吏之为,所以希望盖大人晓之以情,出手相助,否则京兆府此坎过去,阉人就会在诸府司多加一旗之地!”
听到这话,盖勋犹豫了,当初他就是时时对顶张让、赵忠之流,遭到流言刺身,落得外放,现在赵忱走上自己的旧路,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置身事外。
片刻思量,盖勋叹了口气,道:“也罢,本官就相助他赵季雍一次,不过你告诉他…所有从许县府库暂时出资的贡物备品,待明年灾过以后,他都要清清楚楚的还回来,否则本官必定不饶他!”
“盖大人高义清明,下官钦佩,想来赵大人也会遵守!”
张温拜谢,旋即盖勋下令开仓放资,当日傍晚,张温便领着百车贡品物资向洛阳赶去。
与此同时,内侍总管阁内。
由于京兆府的肃清令突然强劲起来,百官惊慌不定之余,张让、赵忠这些人也心慌起来,毕竟眼下的局势混混不清,谁也不敢做那个安稳的太老爷,万一火烧自家门庭而无妨,他们可都逃不掉。
“赵阿爷,赵忱父子的作为…您老怎么看?”
张让听了孙璋、段珪的汇报后,大怒之余,却也只能在阉人派内暗论,那赵忠皱眉思量半晌,道:“这赵忱怕是要玩狠的…”
“赵阿爷此话怎讲?”
孙璋听得糊涂,赵忠道:“之前陛下独见赵忱,后来闻风得知,乃是将筹措祭祀、围猎的要任交付京兆府,依照往年来看,丰年耗资近兆财资,府库将空半数,纵然这灾年…除却去年盖勋力谏抗逆,驳了陛下的脸面外,今年必定要隆重过冬节,如此赵忱至少要筹措亿钱备用,这么大的数目,你以为他从哪里弄?”
“这…”
孙璋犹豫不定,张让直接抄手打在孙璋的脑袋上:“说你无能,你还真喘上了,本来赵忱那奸诈种还没有方向,可现在倒好,你什么养娘祈福观音庙生事,竟然挑了赵府的刺,直接将那父子的眼光都顶在咱家面前,更为甚者…你还敢着人去料理的府奴内女,当真胆大妄为,如若他寻到你的疏漏,你这条贱命留不留先放在一旁…那刑罚代罪的役钱就能榨干你的棺材本!”
张让狠声,只把孙璋骂成孙子,奈何位置相差,孙璋不敢顶一个字。
待张让糟践完,孙璋才小声嘟囔:“张阿爷,眼下咱家的老娘还不见踪影,所掌进钱的红楼更被人砸了,听府下的家奴说…连红楼账事本都被人弄走,想来是在寻刺咱家的罪证,张阿爷…咱家这些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一通啰嗦入耳,张让、赵忠全都厌恶的神色,可以说,就这顷刻功夫内,孙璋往日的傲气全都消失不见。
须臾之后,张让起身冲段珪、宋典等人道:“尔等先回去吧,记住,从现在开始…务必要防着京兆府的一切动作,如若再出差错,别怪咱家不讲情面!”
狠声落地,宋典、段珪等人离去,至于孙璋,看着张让、赵忠二人,心底打鼓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