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必将尔等当做乱贼拿下!”
团练都伯怒声呼呵,但樊沽期可不是什么软人,加上自家府奴健仆数百列阵,这样的大势强撑下,若没有樊老爷子从中阻拦,只怕樊沽期已经抄手落槊,削去团练都伯的脑袋。
这时一声叫唤传来,止住双方几乎临界的燥心,紧接着,樊老爷子与邹文全都转身寻见来人。
细眼看去,那赵老爷子飞骑冲来,奈何速度太快,他身老力弱,险些控不住坐骑,还是胡车儿强冲在前,一臂扯缰,代为压马,方才保住赵老爷子没有坠身。
“诸位莫斗,莫斗!”
赵老爷子立马近前,赶紧叫唤,樊老爷子瞧之,如见救星:“老哥哥啊…吾等出城,可县令大人却强阻不放,您说这算什么事?哪有官家阻人行路?”
“樊进安,你莫要给本官耍嘴皮子,往日里你等苟利妄为,本官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现在贼虐四野,你等府门家奴众多,钱资粮草充沛,不想着出力相助本官守城,却自顾逃命,这等狗畜之为,你的良心难道不会发臭否!”
嘲弄逼耳,直呼樊老爷子多年未出的贫贱本名,一时间,樊老爷子气的浑身哆嗦,面色铁青,险些一口气抽过去,再看樊沽期,他虽然是樊家的公子哥,可当年老爷子出身贫贱,纵然一世打拼,有了现在的家业,却依旧挡不住樊家大户前身的贱名。
于是乎,樊沽期火冲头,横臂发力,槊锋颤震。
“邹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糟践吾父名风,如此某必定斩你头颅,为樊家门楣冲刷辱言!”
叱呵中,樊沽期一扯缰绳,直接提槊冲来,其威强劲,只把邹文吓的后退数步。
当然,如果樊沽期一槊劈了邹文,别说他们能不能离开真定县,单单县中的衙差、团练们就不会放过樊家上下。
燥乱中,那赵老爷子厉声呼呵,其后胡车儿直接飞奔如箭,眨眼不过,胡车儿一臂强挡樊沽期,更为甚者,他力臂千斤的拳头直接砸在樊沽期坐骑的马脖子上,瞬间,坐骑嘶鸣,口溅白沫,继而撂倒斜甩,樊沽期身形不稳,滚落于地。
樊府家奴瞧之,个个目瞪气冲,提刀欲上,结果胡车儿雷声脱口。
“混账东西,某家老爷子在此,谁人敢放肆?”
不得不说胡车儿身壮力强,这一腔调脱口,樊府尔等家奴健仆着实被镇住三分,就连惊呼哀怕的邹文也缓压一口闷气。
借此机会,赵老爷子气声左右:“邹大人,事已至此,你如此强拦又有何用?贼虐四野,冀州府都无空理会,吾等又能做什么?若你明智,放我们离去,此情有生之年,吾等必定相报,反之吾等现在乱斗,只会便宜了贼人!”
理义同出,势强压面,最终邹文咬牙松力:“赵老爷子…你这话说的真好,妄本官曾经敬你为上,想不到你们这些人都是苟且谋私的混账…走吧,全都走吧!”
叱声相逼,赵老爷子毫无示弱:“邹文,老夫出身官绅世家,论名在你至上,论官,吾儿雍瑞为洛阳府司中郎,你怎敢犯上?”
若说邹文以义威逼,那么赵老爷子就是以世阶来反顶,最终,邹文转身斥吼团练:“让他们走,让他们走的远远的…好歹老天无眼,让他们身死贼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