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文聘还未缓息归劲儿,迎面街巷冲来几骑,为首的赫然是府从兵吏霍笃。
霍笃寻见文聘、王威二将,立时呼声:“二位校尉,娄大人急见二位,请速速随某来!”
这话入耳,文聘抹去眼角的悲恨之泪,火速翻身上马,一骑甩鞭,便与王威随行霍笃赶往宛城府衙。
在那府堂主薄房内,娄圭已然聚集侍曹宋忠、法曹从事邓义、户曹张羡等人,待霍笃、文聘、王威三人入内,娄圭沉声:“诸位,宛城已经危在旦夕,倘若继续这般拖延下去,那宛城必定遭受屠戮之祸,城中百姓十之七八都要遭受贼屠…所以某有险计,四突城门,求为百姓求生!”
“什么?”
或许娄圭所言太过激烈,刚刚入屋的文聘、王威二人明显惊蛰,可娄圭显然不打算解释,他看出文聘王威二人的忧心后,反话冲说:“方才闻听西门百姓内乱,可有此事?”
文聘沉思无应,王威代为应说:“正是,不过某与文校尉已经厉威压下!”
“既然百姓已乱,此迹象表明死守无意,吾等当速速撤离!”娄圭接话,理风强压,文聘无可反驳,但掌兵将领观事不从于政吏。
一息转念,文聘咬牙狠言道:“娄大人,现今贼围宛城四野,数在万众,吾等仅剩兵卒两千不到,就算加上团练、衙差及可愿助战的青壮,人数也在五千以内,而宛城民户十二万余,人三十余万,在无兵反击的情况,他们胡乱出城,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何谈生路之说?”
“生死在天,吾等尽力,此乃天道也!”
娄圭呵斥:“况且褚贡大人已经无顾百姓,如若僵持,只会让我们所有人与之陪葬,倒不如奋起一波,得来些许生机!”
眼看娄圭话到这里,邓义、王威、宋忠、张羡、霍笃等人纷纷心动,须臾不过,那侍曹宋忠低声:“文大人,宛城南路已断,荆襄救兵已如炊烟,豫西贼连,豫南救兵也晃晃不可估测,为今之计,吾等只能尽力自救,某知晓文大人高义,可义强于心,不能救之非罪也!”
劝言入耳,宋忠躬拜,文聘退无可退,最终缓歇一口气,强声于娄圭。
“娄大人,如果众人已定开城四散突逃之策,那某有几句话要说!”
听得文聘沉言,娄圭请礼:“文校尉乃宛城骁将,但凡有出,吾等必从!”
有了这般态度,文聘才脱口弱逃之策:“现今荆北受贼十万之众,其两部为主,一为淯水北口渡,一为郏下县,这两处拦腰截断宛城北进南通的要道,余者从贼四散,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出南逃绝对的死路,根本无破,西出浙水、华山南脉,地势陡峭,民众难行,若贼人追上,仍旧为死路,纵观所虑,唯有东进过淯水强入安乐县地,方有几分生机!”
一席话撂出宛城境况,几如亲临观之,娄圭非浑人,自然明白其中关键。
“文校尉所言极是!”
从声入耳,文聘再道。
“东进虽有活路却也是生死各五分,并且当贼兵再度来袭时,尔等要聚兵四门,一旦贼兵缓力,立刻反杀纠缠,让后令所有百姓火速从东门冲出,直奔安乐县,只要入了安乐县,百姓愿聚行或是自顾散逃,皆有他们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