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五人就着素菜粗粮吃了晚饭,放下碗筷收拾时天色已经放黑。二嫂子麻利的收拾了桌上的餐具,盖大龙起身给众人把茶水续上,盖荣之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抽起一锅老旱烟。
二嫂子从厨房灶台锅洞里退出些火炭架上几块无烟煤引燃火盆端到堂屋给大家烤火取暖。
村里入夜后除了几声狗叫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从堂屋往外望去一片漆黑,能见度不超过门口房檐下的路灯照射范围。
盖大龙看到几个人影在门口晃动,接着就传来人与人打招呼的声音,盖荣之叫来人们“某某祖爷,某某爷来了”,并起身招呼来人进屋。
借着堂屋的灯光盖大龙才看清来的四个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个精神十足,说话声音洪亮。坐在一旁的盖作平也起身招呼,盖大龙见他们辈份挺高,也起身招呼,虽然不知叫什么,也就按盖荣之那样的叫“祖爷,爷爷们坐吧”
盖大龙心里想,怎么村子里这么多老人,辈份又高的不得了,在这帮老头面前,自己就是孙子,曾孙子,感觉真不舒服。可转念一想,老话说的有理,求财需向富者靠,长寿得陪老人坐。自己家里上两代人寿命都不长,和这些八九十岁老年人在一起可以沾沾人家的寿气,想到这心理平衡了许多。
四人找凳子坐下,二嫂子从后面出来给他们沏茶。
“老兄弟们今天来这么齐整可是有什么事情”盖法侯家里平时来人也都是单家独户的上门来,很少有一伙人来,来的都是上了岁数,辈份又高的同族兄弟,他猜到有事来找他。
“老哥哥说的准,我们是找你来商量事情的,今下午听说了祠堂被人画了拆字,可能祠堂拆迁也就是时间问题。我们几个老兄弟跟族里上了年纪的族人碰了个头,大家都觉的离上次修族谱已过去了十年,修缮祠堂也过去了四年,想趁年底村里这些年轻后生回来了搞一次祭祖大典拜,然后再清点人数,把这几年新生的族人名字写进族谱,就这个事情来请教您老哥哥。”
“哦,……是这个,这个事情来找我”盖法侯听对方到说要修族谱和祭祖颇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咧,老哥哥,咱们村您资历最老,家族里威望最高,这事要请教您一下”
“哦呦,事情是好事情,我老了,腿脚不方便,你们去弄吧,你们弄好了,到了祭祖的那天需要我出面了,我就往祖先牌位下那一跪,配合你们祭祖”
“老哥哥,看您说的,这祭祖怎么能少了您出面,到时候祭祖还要您讲话呢”
“学上次一样嘛,交给那几个大户去弄,到时候把我老汉抬去往那一摆就行了。他们那几家大户不是自持钱多,急着上位呢么”
“哎呦,这都前几年的事儿了您还记气呢,上次祭祖是九道湾和绕绕肠两人出钱搞的,事前也没有通知您老哥,临到祭祖那天才想起您。所以才叫后辈抬您过去的。”
“那这一次你们几个准备搞?”盖法侯问他们几人。
“这次我们几个决定由我们几个老的出钱,再加上八、九、十们那几个退休的老师,他们都有退休工资,手上宽裕,人老了把亲情看的重,这次完全由我们自己来搞这次庆典,不再让那帮暴发户插手”
盖法侯听他们这么说脸色好一点,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好。你们真要这么弄,也算我老汉一个,让我们这群老棒棒来办这次祭祖大典。你们要我出来搞祭祖,有件事得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