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读大学时,要把户口和学籍一起转到省城,那时是城镇居民户口吃香,家里人都以出大学生为荣,当城里人为荣。
可是当时的大学生毕业后国家早都不包分配,盖大龙也一直在外打工,没有关注户口问题。
当年大学毕业后连学籍档案和户口全交到县里人力资源中心去,每一年还要叫180元的档案管理费。
等到盖士村要卖土地按户籍分钱时,盖大龙一家才反映过来。那时南乡县出台地方政策,不允许非农村户籍转农村户籍。
盖大龙就跟各位县官老爷们讲道理,如果他大学毕业国家包分配,在县城有份工作,那怕是给县政府看大门的,他也认。
好歹在县里有份工作,那这个城镇居民户口起码才有作用。问题是读了大学国家没有给安排工作,自己一直都是在外面打工,家里也是独子。
“我家是土生土长的盖士村人,我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盖士村,就因为我读了个大学,就把盖士村的农业户口读没了?这样的道理到哪里去讲?”盖大龙愤怒的控诉。
在南乡县跑了一个月,硬是没有办下来。盖大龙气的要去天汉市上访,要去省城上访,要去北京上访。
这时易正源出面,托请公安局领导在条子上签了个字,到派出所去办理。
先前义正言辞,威风凌凌的户籍民警见了批条,顿时就蔫了。县人力资源中心的人气急败坏的打电话问派出所户籍民警怎么回事?对方在电话里说是领导批准的。
户口顺利办下来,盖大龙回了盖士当了农民。
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经过这件事,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完全被颠覆。
以往学校里教授的社会,政治,法律,道德理论感觉就是对他人生的戏弄和嘲笑。
“我到底是读书还是被书读?”盖大龙怀着这样的疑问反思一些问题。
法律,政策,规定。这些东西即熟悉又陌生。
一纸批条就可以解决一个人安身立命的问题。
这件事虽然过去十多年,但在盖大龙心中是永远的痛。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只是农村家庭妇女,对这些事情又不懂。
事后盖大龙给易正源还了2000块钱,这钱还是几年钱上大学时借的学费。
盖小玲对盖大龙说为解决盖大龙的户口问题,他姑父易正源请领导吃饭,酒桌上光一瓶酒都值2000块钱,在南乡县当地,请领导办事吃饭菜不值钱,酒值钱。
盖大龙心头一惊,按当年的物价水平,一瓶飞天茅台也才1000多,五粮液也才900多,什么酒要一瓶2000多,传闻这些人都是海量,一瓶怎么够?
盖大龙顾不得考虑这些问题,就问姑父易正源吃饭花了多少钱,他给。
易正源没有说吃饭的事情,只是说叫盖大龙不要出门打工了,回到盖士村当个村上的文书,在南乡县长期发展,在外面打工是打了只麻雀,丟了只老母鸡。
易正源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盖大龙家的情况是家里贫困多年,没有储蓄,外面还有外债,不得不出门打工挣钱。
想到这些痛苦的经历,盖大龙不仅长叹一口气,然后对老两口说“盖士村这户口,不好办,以我现在的自身力量,还没有办法帮你们办这件事。”
“这件事我记住了,往后有合适的机会,我再想办法给你解决吧。”
老两口也知道迁移农村户口的难度,除了婚迁简单一点,其他的都要花钱托关系解决。老两口对盖大龙感激不已,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