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幽暗的局室,叶无一坐在太师椅上品茶,斐然在其对面站着,地上摆着斐然带来的宝刀。屋子里很暗,只有几束阳光洒在地面,厚厚的影子遮着斐然和叶无一的面庞。
“这么说,你是斐河的儿子?”
叶无一抿了口茶,声音中气十足,丝毫察觉不到这已经是个快80的老头了。
“回叶老前辈,晚辈正是。”
“我不喜欢繁文缛节,不过你倒是比你爸有礼貌的多。”,说到这,叶无一的语气变得非常轻松,斐然也没感觉自己那么有压力了。
毕竟自己对面的人是刀圣,斐然刚才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把锋利长刀架着。
“你爹和我交情很深。”,叶无一像是唠家常一样,让斐然觉得非常亲切。
“叶老,家父和您是什么交情?”
“我俩是忘年交,过命的那种,若是他后来没被陷害,我徒弟也不会死。”,叶无一捏紧了茶碗,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肃杀,但这股气势刻意避开了斐然。
斐然知晓叶无一徒弟死去的事情,但不清楚这后面还有什么故事,他有些好奇,但也不敢问,毕竟这也算是叶无一的“家事”。
“我曾对外说过,我不再收徒,这碧潭武馆其实就是取‘避谈’之意,避而不谈。”
“肯定有很多名门望族想让您再出山收徒吧?”
叶无一从太师椅上下来,依旧背着手,朝着斐然走去,“是啊,这武馆中的多是名门望族子弟,但我不教。”
踱了两步,叶无一出现在阳光之下,两团精气神从他眼中爆射,“斐然,你愿不愿意,成我暗中亲传?”
管他明的暗的,斐然当地跪地,五体投地拜在叶无一面前。叶无一仰着头,深深地呼吸,似乎想让阳光顺着气管传入静脉,好好地走上一个周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和家父忘年之交,之后您和我养父无异!”,斐然一板一眼地说着,没有起身。
叶无一听了这话,非常受用,“好!老夫膝下无子,你也就是老夫的义子干儿!”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绝对会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刀圣的儿子,什么概念?从此之后斐然背后就站了一位传说中的入圣强者作为遮天大树。
叶无一搀起斐然,像是看着亲儿子一样笑了,“我曾想让你父亲拜我为师,他说他腿脚不灵便跪不下去,这下倒如了他的意,勉强和我平辈了。”
叶无一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斐然,果真实力越强心越赤诚,叶无一并不是个严肃刻板的人,相反地,斐然觉得他有点像老顽童。
“义父,之后您多费心了!”
叶无一背着手,出门跨院,阳光彻彻底底地洒在了他身上,成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人前叫我叶老。”
斐然跨过门槛,行了礼,笑着说,“叶老,之后我们去哪?”
叶无一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和你爹一样,爱耍滑头,走,我带你去内府。”
一路上,鸟语花香,流水潺潺,大约过了十分钟,叶无一带着斐然到了内府门前。
依旧是古式建筑,叶老一叩门环,一道波动泛起在门上,嘎吱——门缓缓地打开了。
“平日里来,你不可碰这个门,要找我,在门外喊,在不在,听没听见,看缘分。”,叶无一自说自话地迈上台阶,斐然紧随其后。
府内只有一方大且平坦的空地,一座孤零零的小屋挨着一颗老槐沉默着,一位绿袍老者正在扫地,老者秃头,瘦瘦高高,手臂出奇的长,缩着胳膊,耸着肩才能抱着扫帚扫地。更奇怪的是,他眉毛垂肩,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叶无一指着那老者说:“常仁,仁义的仁,木灵尊者。”。
斐然行了个礼,也没管常仁看没看见,自顾自地说道:“常老前辈好。”
常老手下的扫帚声变得清脆,斐然就当是对自己的回应。他心里有些激动,今天见到一圣一尊,着实开了眼界,要不是经常生死斗,斐然估计早就两股战战,动弹不得了。
叶无一走到常仁面前耳语了几句,常老嘴巴张成“O”型,轻轻地“噢”了一声,点点头,抱着扫帚出去了。
门被常老关上,府内只剩下叶无一和斐然两人。
“然儿,你父亲让你带的刀,是我当年赠与他的,如今还我,是让我教你一招半式。”,叶无一话锋一转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