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靠大客厅的后墙,刨出六个土坑,埋入短木桩,用来系留这六匹马。至于将后院弄得气味熏天,此时此刻顾忌不到这些。
反手捶捶发酸的后背,张涯眉头微皱,心中暗叹:唉!我这小身板还不成啊,就这点劳作,竟然有些脱力……
稍事休息片刻,唤来祝丽莎,吩咐道:“丽莎!没收拾好的,明天紧接做……收拾炊具,准备晚饭,我去取水。”
“奴奴知晓了,要奴奴一起去嘛?”
“不用了!你看好宅院……”张涯随口吩咐着,便背弓携箭、嚼着一块饴糖,推着水车赶往道观。
一路之上,他暗自庆幸。
幸亏村民们走的匆忙,还有一部独轮水车留在塬地上。否则的话,这来回五公里的路程,光凭挑水来运,就能把他给累成傻子。
气喘吁吁的来到压杆井旁,张涯再次心塞的厉害。
哎呦卧去!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为毛没再弄个小一点的?
特殊时期,只能硬罡。
灌引水、排气,待要压水之时,他吸口气、蹦起来,利用重力势能,压下木制井杆。而后,又如此反复……
夜幕开始降临,他才回返大宅院。
将水车听到灶房门口,就毫无形象的坐在车把上,抬手拭去额头汗水,大口喘息着,安抚狂跳的心脏。
歇息老大一会儿,张涯才有气无力的喊道:“丽莎,丽莎!给我打盆水来,再拿块饴糖……还有,赶紧作饭!”
“少东家!都怨我上午瞎动手!”
从储粮间歪斜走出来,孟谷丰语气黯然道,“要不是我也不会受伤,什么活都需少东家一人做。”
“丰哥!你瞎跑个啥,不是让你歇着?”张涯皱眉说道。
见扔在储粮间门口粮食不见了,再看看孟谷丰的神色,他的脸色顿时泛黑。
“丰哥!你都多大,怎么还不听嘱咐,让我省点心成不?若你这伤口出现溃疡,可就是大麻烦……”
扶着水车站起来,张涯训斥道,“再说了!这些粮食放一夜又无碍,明日再弄到储粮间也不晚!哎!罢了,罢了,赶紧过来歇着。”
“少东家!小的,俺……我下次一定听你的!”孟谷丰被训了一顿,但并无任何埋怨,心中全是感激之意。
将心比心,人岂能不知好歹!
在孟谷丰看来,张涯的训斥,只是对他的关怀。对遭受不公对待,颠沛流离十几天的他来说,这是千金也换不来的归属感。
张涯洗手、擦汗,口中嚼着饴糖,还扔给孟谷丰一块……
等心跳稍微平复,便起身进入灶房,给祝丽莎打下手。
虽无法广而告之,但张涯就是位‘成年人’,如此劳作之下,觉得疲惫不堪,何况祝丽莎是一位实打实的小女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着张涯才生活二十来天,祝丽莎就深受他的影响,比如在昏暗的夯土房里,她燃起了两盏油灯。
张涯环视一下,心中颇为无奈。
灶房的面积很大,灶台垒得也很好,烟筒啥的都有。然而,缺大口浅腹的铁锅,手拉双动风箱未测试,还无从安放标准产品。
依旧是两个铁釜出力,一个熬米饭,一个焯绿豆芽。
夯土宅院中的首次晚餐,基本没啥技术含量,还需要在烟雾缭绕、呛人眼发红的环境下,做完所有的工作。
这一切仿佛是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