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之中,王春茂问及马匹的来源,张涯随口推到赵璞身上。
反正这货去了汴京,又临近冬季,来回至少数月时间。
再说了,就算这位回返,这些人也不会找他求证。
正午时分,祝丽莎弄好午饭之时,胡家父子领着三位学徒,牵着驮载物资的大骆驼,亦抵达九陵塬地。
“小郎君!可一切安好?”
给张涯见礼后,胡大根急促说道,“前几日,巡检使潘殿直,遣长行告诫俺们,称:是他们将党项流寇搏杀掉的……”
流寇之事,稀里糊涂过去就成,避免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根叔!无须瞎想,我已经和长行们谈好了。”
张涯神色淡然,搪塞说道,“官字两张口,他们说啥就是啥吧……反正和我们关系不大,你们赶紧洗漱用餐,之后咱们就开工。”
“成,成……小郎君,多谢了。”胡大根急忙说道。
在县城中混了几十年了,他岂能不知潘殿直的心思,只是唯恐连累了张涯,才有这般急匆匆之问。
都是穷苦出身,大碗吃酒、大碗喝汤、葱花饼管饱就成,无须多么精美。
张涯喝了口羊杂汤,一股膻味冲进肺腔。
他脸色剧变,差一点吐出来,强忍着才喝下去。唉!前世的羊杂汤挺好喝,我这是没山寨成功啊?
独自回房,偷偷倒掉。
“小郎君!你这……都是奴奴没做好。”
被祝丽莎逮个现行,张涯依旧淡然,笑着说道:“不关你的事儿,是我没给对调料,膻味太大了,我难以下咽……”
“这……这做好的,怎么办?还有剩下的肉?”
“弄好的羊杂汤,都给根叔、大林叔……嗯!给丰哥留一份,抽空给他送去。至于鲜肉,等我想想再说。”
“成!小郎君,奴奴知晓了。”
餐后,略加休息。
搬出九千多废杂钱,张涯唤过胡季兴:“兴哥儿!喊上茂哥儿,带上这些杂钱,我们去测试鼓风机。”
“哎!小郎君,俺们这就来……”
废钱三十千克出头,搬运近四百米。
有一群壮劳力在,张涯动动嘴就成。
一群人赶赴铁冶房。胡家父子迅速收拾起火炉、木炭,王大林他们抬出风箱,以及鼓风机的部件。
没过多久,胡大根问道:“小郎君!接下来如何做,还请吩咐。”
“大林叔!你们先来安装风箱。”
张涯淡然一笑,开始吩咐起来,“这是出风口,对好火炉的底孔……对,对!就是这样,赶紧固定好,别让它乱窜。”
恰在此时,铁冶房西侧,响起陌生的咦嘘之声。
张涯心中顿时一惊,急速扭头观瞧。
缴获的战马就在塬地上放牧。
对张涯而言,这就是他的高风险时期。
铁冶房仓促而建,并未立有围墙。
西侧灌木丛边的小路上,矗立在三位陌生人,身后都牵着一头黑驴,衣着最好、气色最健康的汉子,身后的黑驴甚是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