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杨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好开口问询:“杨直讲!敝宅过于简陋,诚恐招待不周……不知,直讲为何?”
杨霁并未即刻答话,而是软哒哒的歪在椅子中,仿佛被抽掉脊骨,整个人显得极其放松、惬意。
很没形象的伸个懒腰,他才悠悠说道:“小郎君!你倒是会享用。此椅子新奇别致,斜卧其上,真是舒服。”
“嚯嚯!你莫要惊异。我在京城授监生,每日需正身自省,着实劳累之至。你这里旷达远至,风景独好……”
从中正的浩浩官仪,到毫无形象。杨霁斜躺椅子上的情景,很像张涯前世流行的‘葛优瘫’。
这等瞬间变化,简直亮瞎张涯的眼睛。
哎呀!这位有双重人格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刷新他的认知。
晚餐之时,见饭桌上竟然有炒菜。
边紧吃醋溜绿豆芽,杨霁边赞不绝口:“啧啧!你这小郎,竟有此等炒菜,妙哉妙哉……呜!再来一盘!”
呃!这货真是位教授?别不是误人子弟!
张涯满头黑线,不知该如何答话。
翌日,因大雪封路,水车无法抵达压杆井,孟谷丰只好卖苦力,一趟一趟的挑水,毕竟马匹需水量很多。
杨霁见井水清冽,便出言惊道:“你这小郎,真是好享用。此乃山泉好水,怪不得茶水极香、饭**美……”
“呃!这个……霁老哥!哪有什么山泉,就是普通井水!”此人基本放飞了自我,张涯肯定主随客意,称呼都变普通了。
“井水?莫要唬我,待我查验。”
杨霁的确玩疯了,不理张涯的劝说,跟着挑水的孟谷丰,不畏寒冷及雪地难行,竟跑去了道观,亦发现了压杆井。
见孟谷丰抬起、压下井杆,清冽温水便涌出来。一时间,杨霁如同发现什么不得了事情,问话之后,兴奋跑回大宅院。
“张小郎!你这压杆井,可否献给官家?”
在山区、黄土高原应用压杆井,绝对事倍功半。
平原地区才是它们的天下。
想都不用想,张涯随口说道:“呵呵!当然可以啊!霁老哥,你回返京城之时,带上图纸、实物均可。”
“好,好!不过,压杆井,这名字太……”
杨霁手舞足蹈,喃喃自语道,“嗯!此地位于九陵水之北,还是小郎君的地盘,便取名九阳压杆井吧!”
卧槽!九阳压杆井!我还九阳豆浆机呢?
张涯瞬间懵逼起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塬地南边沟壑中,流淌着九陵水。
山南水北谓之阳,杨霁给压杆井授以九阳之号,按此时普遍的命名规则来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这个名号,张涯用不起啊。他急忙说道:“霁老哥!这名号太张扬,九字过于尊贵,还是别介……”
“不,不,不!此物大利天下,完全相衬此号。除非,贤弟啊!你想冠上张氏之称,借此扬名天下。”
哎呀!张氏压杆井?这个,还不如九阳呢!
面对放飞自我的杨霁,张涯满脸黑线、无可奈何道:“唉!罢了,霁老哥!你高兴就成……等明年,我就搬到对面大塬上。”
“哈哈哈!此事易尔、此事易尔。对面水之阴也,可称九阴压杆井,更别有一番风韵,极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