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大规模硝石矿,火药生产成本相对就高何况火药的纯度有限,用料很多才能炸开石层。
但好处也显而易见,就是巨响震天,大地都在颤动。
自从听到首次巨响,见到石面裂开大口子,其后的每次放炮,充当苦力的党项俘虏,一个个撅起屁股、伏地祈祷,胆子都吓破了。
看了看陈吉海,张涯转身取出一簿册。
“海兄!这两日,我亦在思索此事。”
递出簿册,他徐徐说道,“为了减少总体经费支出,只能将挖掘出的石板利用起来,此乃有关条陈,请你斧正一二。当告知范相公。”
陈吉海急速翻看,继而紧皱眉头。
“修路?这不是增加开支吗?”
“海兄!莫要着急,请往下看。”张涯不慌不忙说道。
陈吉海翻阅簿册后半部,禁不住惊呼出声:“修路到庆州府,就需数千贯之多,还要连通环洲、宁州!这儿、这儿……”
“海兄!此乃优化资源配置,统筹推进工程,值得耗费些钱财。且待明年,就能做到坝起、路通,一石多鸟。”
“可这儿碎石路,前所未有,岂能保证畅通?”
“此种道路,我信心甚足。”
张涯笑了笑,简要解说起来,“已在阳凌苑着手布局,从紫霞观至宁州府,并修筑岔道,连接襄乐城。此地事了,便可动工。”
“甚?你自个出资万贯?”陈吉海惊呆了。
“区区万贯,何足挂齿!”
张涯直起腰身,颇有气势说道:“此事,可告知范相公。你们若还不放心,可将石料堆放起来,且等我修好道路、验证一番。”
张涯如此装腔作势,就是钓鱼人做派。
毕竟,没有上好鱼饵,岂能钓上大鱼,从而满载而归。
深深看了他几眼,陈吉海拱拱手说道:“也罢!虽耗费增多,但亦是个好办法。愚兄这就去告知范相公。”
范仲淹对此条陈很有兴趣,反馈的速度也很快。
翌日清早,就请张涯前去叙话。
对碎石道路的技术细节,特别是单位造价、建筑工期,范仲淹仔细问询一番,便托腮沉思起来。
未几,他说道:“远之!宁州之路,地处塬地,甚是平整,造价就如此之多。白豹城至庆州,需翻山越岭,岂不是耗费翻倍?”
“范相公!造价不是这么算的。”
张涯淡淡一笑,开始解说起来,“紫霞观至宁州府,经费大多是石料所费,它们需开采、弄碎,还需给付厢卒薪水。”
“而庆白官道,不同于此。所需石料乃是废物利用,还有党项俘虏做工,其节省财物可达六、七成……”
对比官府的能量,个人力量很渺小。
就算没有党项俘虏,也能发起秋春力役,粗陋的食物、甚低的补贴,就能节省大半建造经费。
听完张涯的解说,范仲淹再次沉思良久。
最后,他才拍板说道:“此议可行,老夫挤出钱粮来……然则,来年开春,宁紫官道方可竣工。远之,可否加紧营筑?”
“甚是牵强,人手不足、碎石供应不上。”
将困难稍作夸张,张涯继而抛出目的,“不过!若范相公能支援些人手,在旦日前竣工,还是有可能的。”
“嗬嗬……狡猾似狐!三百俘虏,够否?”范仲淹眯眼笑道。
张涯心中极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