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卿的医馆很容易找，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打听，没人不知道。更有好心人一听是去找苏少卿大夫的，直接把郁璃送到了医馆门口。

刚进门就看到医馆里坐满了东倒西歪的人，一个个满脸痛苦地呻吟着。

一个窈窕的人影一手提着个瓦壶，一手拿着一叠陶碗，正在人群中穿梭，给病人分发汤药，正是燕柔。

“郁璃，你来得正好。快来帮忙！”

燕柔看到了郁璃，高兴地招呼。还没等郁璃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燕柔便把瓦壶和陶碗塞进了郁璃手里：“壶里是药，赶紧给他们一人一碗，让他们快喝了。”

不待郁璃回应，燕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郁璃。

不多时只见燕柔又提着一个瓦壶出来，看见郁璃还站在原地，一边给身边的病人倒药，一边略带斥责地对郁璃说：“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啊！”

“哦。”虽然还搞不清楚情况，但是至少看出来现在病人很多，需要治疗。救人要紧，别的事情那就一会再问吧。郁璃也学着燕柔的样子把药分给病人。

医馆里的病人太多，多得连地上都坐满了人，大人的呻吟，孩子啼哭，嘈杂无比。瓦壶倒空了，再换一壶，郁璃忙得一刻都没停，更不用说和燕柔说话了。

也不知道忙了多久，医馆里的人终于渐渐地少了。郁璃才想喘口气歇会，却发现一地狼藉。刚才人多还没发现，如今空了出来才发现空了的瓦壶，用过陶碗，还有各种郁璃说不上名称的杂物被胡乱地扔在地上，甚至还有呕吐的痕迹，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不愉快的味道。

“你还傻站着干嘛啊，赶紧收拾啊。”燕柔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一边收拾着瓦壶和陶碗，一边抱怨郁璃。

“我。。。。”郁璃一脸嫌弃地看着满屋子的垃圾，犹豫着。

“江姑娘，你也累了，歇会吧。我来收拾。”

一个少年抱着装满水的木盆从内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17、8岁的样子，模样清秀。一身湖青色的衣衫，把他衬得更显白净。脸微圆，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

话音刚落，他就放下木盆，卷起了袖子，开始收拾满地的脏东西。看他动作利索，想来是常做这些事了。

“你认识我？”郁璃对这个陌生的少年印象不坏。

“江姑娘是先生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认识。”

“先生？是苏少卿？你是他什么人？”

“我叫周敬止，跟着先生学医。”

少年对着郁璃笑了笑，嘴角的那对酒窝又让他平添了几分可爱。

原来是医馆的学徒。

郁璃回敬以微笑：“医馆天天这么忙吗？”

“平时里虽然人也不少，但像今天这样的真不多见。今天街东口卖菜的李大叔家孙子百日宴，吃了一半就倒了一片，怕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原来是食物中毒，难怪一倒一片呢。这个叫周敬止的小学徒嘴上在和郁璃说话，手上可一点没耽搁，才一会就把地上的陶碗全拾起了。

“我帮你，放哪里？”郁璃发现自己挺喜欢这个说话做事都勤快利索的小学徒，看他捧着老高一叠陶碗，主动上去帮忙。

周敬止倒也没客气：“放到后面院子的水盆里就行，我一会去洗。”

郁璃捧着一堆碗走到院子里，迎面正好看到燕柔。

“你别走。”郁璃赶紧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