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字画摊子吸引了郁璃的注意力，摆摊的是一老一少，老的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清瘦高挑，目光清冽，下颌的一把胡子为其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气；小的十六七岁，白净斯文，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羞涩。

摊子不大，挂着几幅书法，行云流水，笔走游龙，比起刚才在字画铺子里看到那些匠气十足的字来，着实令人耳目一新。

“敢问这些字画可是二位所写？”郁璃走上前去询问。

“都是我爷爷写的。姑娘你可要买字画？”白净斯文的少年回答。

“是啊，我想要一幅字。”郁璃对少年笑了笑。

少年脸一红，低下头：“姑娘你慢慢选吧。”

郁璃本打算直接问那个清瘦老头肯不肯为自己写块招牌，但是看他在一旁一言不发，冷高得很，觉得贸然开口只怕会遭拒绝，先假意翻阅着摊子上的字画，看看情况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偏还自命清高，架子大得不得了，比如那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方清和！

想到方清和郁璃就一肚子气！手上的动作不由稍微重了些，一不小心，一个卷轴便掉落了下来。

“哎呀，不好意思啊。”郁璃赶紧捡了起来，掏出手帕把沾上的尘土小心地擦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把卷轴打开了。是一副花草画，郁璃依稀辨认出是玉兰、海棠、牡丹和桂花，花团锦簇，使观者一望而生富贵之感。

“这画可画得真好，这位小哥，这画怎么卖？”郁璃立刻被这幅画给吸引了，赶紧询价。

“允和，你怎么把这幅画也拿出来了？”清瘦老人沉着脸问少年。

“啊～～我拿错了。”少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脸歉意地对郁璃说，“姑娘，这画是爷爷的学生所赠，不卖。”

“这样啊，原来老人家是位先生啊，失敬了。”郁璃惋惜地看着那幅画，画得好，题字也写得漂亮，苍劲有力又清新飘逸。燕柔喜好风雅，若是买了送她，她必然欢喜。不过既然人家不卖也没办法了。

“我爷爷以前是教书先生。”少年接过卷轴小心地重新收起来，“这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学生给他的贺寿图。所以不卖，对不住了，要不你再选一副吧。”

“没事，君子不夺人所好。”郁璃说着，忽然一眼瞥见卷末的落款：学生方清和恭赠。

“方清和！这是方清和画的！”郁璃忽然跳了起来，“就是城外那个仗着家里有钱有地，不思劳作，自命清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方家大少爷！”

郁璃忽然的变化让少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着郁璃，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你认识清和？”老人终于对郁璃开口说话了。

“谁认识这种人啊！”郁璃轻哼了一声，扭转头去，“这画我才不要呢！我想请你们给我写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