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荀越摇了摇头。

“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皇上只是担心太子即位后不能延续国策。”荀越脸色也变的认真起来。“当时我也劝皇上不可如此操之过急，但太子表现实在太过不成熟。”

“太子....？”聂从文疑惑的问。

“刚回京之时，太子还算勤勉。可是自从上次带尚儿去了一次诗会，见到江宁花魁李师师以后，太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每日便装偷偷的往汴河画舫去。据说还苦读柳永词集，写了许多词送与那个李师师。监国期间不理政事，只是每日去禁军之中打打马球，晚上就便装去画舫。”

听到这，聂尚才明白过来上次为何太子说自己害了他。有次太子找他，拿出一首词给他，让他说是自己所做，找大学士们评价一下。聂尚看一下词，自己没有诗词天赋，但是前世课本上背的都是千古流传的佳作，眼光还是稍稍有一点的。太子写的词，读起来确实有点狗屁不通之感，便没好意思拿出来给各位大学士看。再见太子时，只是吹了牛逼，说自己苦读诗书，眼光犀利，这词用语华美，犹如天赐等等，自己还改了几句。太子当时很是高兴，还说事成之后，带自己去吃京都最大的馆子云云……

“那皇上回来没有约束太子？”聂从文问道。

“太子已是而立之年……，而且陛下也有私心，命人查过李师师，虽说是烟花子女，但本身才情很好，也是完璧之身。如若能为太子留下一点血脉，也不是不可以。”荀越也苦笑了一下。“几位殿下，至今都已完婚，但是心思都不在传承之上…..”

“此时大越尚且强盛，而且契丹之患也已解决。陛下本不该如此急切啊。只要太子不做傻事，基本大越不会出现什么大乱。传承之事，也还有时间…..”

“陛下想的不是数年之后，而是数百年后…..，以陛下的想法，十年内解决世家之患。然后便可安稳传承与太子，只要以后继任者们管理好商人，慢慢减轻赋税，甚至商事鼎盛以后，可以免除百姓赋税，只以商养国。”

“商人不好管理，未尝以后不会成为大越之患。”聂从文摇头道。

“但商人没有力量，这是商人最致命的地方。天下毕竟是以儒家为尊，而儒家又极为贬低商贾，百姓之本乃是土地，所以不必担心这些。”

“父亲担心什么？”聂尚疑惑的问了一句。

“商事得利极快，而农事极其辛苦。若百姓有机会经商，就无人愿意耕种。若以律法强压，则易生民变。”聂从文为儿子解释道。

聂尚脑袋里急速的转着圈，想着前世时国家是怎么做的。

两人也不理会聂尚的发呆，只是继续讨论着商事的发展。少女此时已备好碗筷，喊三人吃饭。

荀越每日食膳极为简单，今日虽是聂从文着人备的饭菜，但也熟悉客卿大人的饮食习惯，也不是什么奢侈饭菜。只是聂尚自己有单独的食盒，饭菜都是以肉食为主，对比之下显得就比较特别了。聂从文刚要开口训斥，便被荀越阻止。

“是我为他定下的，你不要责怪尚儿。”

“这…..怎能让他从小养成奢侈习惯，若是长大了….”

“放心吧，尚儿极为懂事，让他吃这些，也是因为他每日要扎四个时辰的马步，如若和我们一样吃着粗茶淡饭，肯定无法坚持。耽误锻炼体魄，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