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鸿冲她猛摇头。
不要看!
不要看那副画!
他心中喊道。
暮云也大致明白了贺嘉鸿的意思,不要看这幅画,还是不要看这个人?
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紧,画有问题就毁了画,人有问题就砍了人。
有什么不能看?有什么不敢看?
暮云缓缓转头看向邹彦。
暮云只看见凌香的背影。
凌香一把夺过邹彦手中的画利落的卷起来。
“多谢邹公子的画。我先替我们公子收起来。”凌香说道。
贺嘉鸿松了一口气。
可是,暮云迟早都会看那副画的。
就算看不到那一副画,邹彦也会再画一副。
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因为只有贺嘉鸿离暮云近,也只有他和凌香看见了这副画。
其余人皆是奇怪。
画的什么呀这是?
怎么还不能给他们看?
难道是绝世美女?
小乞丐亦有些好奇。
翁赢则是看着凌香。
凌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翁赢这才放心。
邹彦站在原地,他看着暮云,暮云也看着他。
这个人,好生奇怪。暮云想到。
打心眼里就不太喜欢他!
暮云站起身。
“多谢邹公子赏光,也谢谢你的礼物。希望你不要觉得,暮云招待不周。”暮云淡淡说道。
许是喝得有点多,她身形有些不稳,但还是强自镇定。
“不敢。”邹彦说道。
“邹公子要走吗?送客!”暮云冲外面喊道。
立即进来两个小兵,要送邹彦离开。
“暮云要赶我走吗?”邹彦笑着问道:“可是我不想走呢。”
靠!
脸皮真厚!
贺嘉鸿心道。
暮云瞅了一眼邹彦,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刀,可惜今日没有配柳叶刀。
“无妨。邹公子安心住下就是。”暮云说道,又对那两小兵道:“送邹公子回去,另外带他的朋友去厢房住下。”
邹彦笑着告退,带着人刚出了门,便听到那两小兵问暮云话。
“公子,今夜还锁吗?”
邹彦脚下一滑险些摔到,还好身后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她竟防备他如此。
邹彦不由笑笑。
“锁!”贺嘉鸿语气很重,抢先替暮云答了:“难不成还派人去守着?门挂把锁省事!”
两个小兵领命退下。
家里护卫本就不多,一半还是军营调来巡夜的,都是为了保护慕容娇。
确实抽调不出人手去看守邹彦等人。
暮云揉揉脑袋,也跟众人告辞,凌香扶着她缓缓离去。
贺嘉鸿连忙跟,他得问问小乞丐这厮都说了什么。
小乞丐却像暮云的影子一般跟了过来。
“暮云,夜里黑,小心台阶。”他说道,还伸手扶了一下暮云。
贺嘉鸿在后冷冷的看着小乞丐。
“暮云喝了酒,也不宜立刻就休息,不如咱们喝点茶解酒吧,也聊聊天。”贺嘉鸿提议道。
“嗯。”暮云点点头。
三人爬屋顶。
今夜月不算满月,但胜在风不大。
“现在想想咱们在钱来山打猎的日子,还是那时候好玩。”贺嘉鸿说道。
暮云倚在小几,抬头看着天闪烁的星空。
小乞丐点了点头。
“要是你不每天晚都盯着我的话,就更好了。”小乞丐冷笑道。
贺嘉鸿呵呵笑了。
“你小子!”他指着小乞丐:“老实交代,每天晚出去满山乱撞,干什么呢?”
小乞丐打了个哈哈,把这话题揭过。
现在看来,他那时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何必再提?
二人皆看向暮云。
暮云抬头看星星,他们也抬头看星星。
“过午时了吗?”暮云突然问道。
“还没,快了。”小乞丐说道。
贺嘉鸿也道:“对了,明日是重阳节啊。”
暮云点点头,闭眼睛慢慢饮下一杯茶。
慕容娇的丫鬟却在这时找来了。
先在院中找到凌香,要玫瑰露与白檀。
这可都不是便宜物件,凌香一时犹豫着没应声。
“娇娇要什么?都给她买吧。”暮云在房顶喊道。
凌香哼了一声,打发走两个丫鬟,又急忙拿了银子吩咐人连夜去买。这些可不是白城能买到的东西。
忙完了,凌香爬了房顶。
“公子,就这样依着她吗?她一个人的花费,都抵得军营中的开销了。”凌香问道。
“那都是人家自己的钱。”
自己的钱?
自己的钱也没使出去一分过,一个月两万两银票,如今掌柜银钱的谢诸葛说存了快三十万两银票了,愣是一分不敢花。
慕容娇一年的花销快有五十万两了。
光是一开始她砸掉的几个古董花瓶,便也值十几万两。
“再说她身在异国他乡,住在这里已经是很委屈她了。”暮云又道。
委屈?
凌香偃旗息鼓,悻悻的退了下去。翌日一早,天刚放亮,暮云公子的宅邸中竟传来了喧闹声。
在云城,谁敢在暮云公子面前放肆?
大小姐也是燕家的掌明珠,也曾金奴玉婢,也曾住得奢,吃得精。
大小姐都不委屈。
她委屈什么?
“因为,是我请她来的。”暮云说道。
我请她来的,自然要照顾好她。
贺嘉鸿和小乞丐都定定的看着暮云。
不想了,他们没这待遇!
都是自愿留在暮云身边的,死也没这乱花钱的命!
而且他们要是不留在暮云身边,都很可能会没了小命。
凌香偃旗息鼓,悻悻的退了下去。
翌日一早,天刚放亮,暮云公子的宅邸中竟传来了喧闹声。
在云城,谁敢在暮云公子面前放肆?
嫌命长?
谢诸葛这般想着,一面冲向外院,一面说道:“快请翁赢来!府兵护卫都去前院,这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门惹事?”
谢诸葛走到外院,看见护卫们拔刀对着一人。四周的护卫,已经被他打倒一多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