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们纷纷走过去,拿起窝窝头狼吞虎咽地啃着。
此时的谢楚材肚子也瘪瘪的,饿得咕噜噜直叫,可那名华捕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端着空托盘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几个小时过去了,牢房里那些武馆弟子都熄灯睡觉了,只有谢楚材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因饥饿而睡不着觉。漆黑安静的牢房里,他颇为无奈地忍受着肚子咕噜噜的抗议。
这时,忽然一束光线斜照进来,伴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推门声,谢楚材坐了起来,他扭头一看,是那名白天没有管他饭吃的华捕。
那华捕走到挨着门的一扇铁窗前蹲下,打开小铁窗,将一碟牛肉、一蹀油炸花生米和一份馒头依次送了进来,嘴里嘀咕道:“算你走运,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帮你出餐补,关照我们好好照顾您......”
待他走后,谢楚材这才下床,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第二天清晨另一名巡捕过来送早饭,走到挨着门的那扇铁窗前,蹲下将两盘菜和馒头通过小铁窗放了进去......
搁好后,他不经意间一抬头,浑身猛地一激灵!“啊——”他竟像见鬼似的发出一声惊叫,脸色顿时煞白!
只见牢房顶部的铁环上系着根绳子,垂下来的一端正缠绕在谢楚材的脖子上,他一身白衣,身体悬在空中已有些僵硬,紫青的脸上两只眼睛鼓得圆圆的,一截紫黑色的舌头露在外面,样子很是瘆人……在他的脚边还有个木凳子,地上还扔着条黑色外裤。
“谢楚材自杀了!谢楚材自杀了!”他冒冒失失大叫着跑了出去……
“师叔......师叔......”监狱的那头,一众白衣少年哭喊成一片,暴怒的他们猛踹铁窗,将门窗踢得“哐啷”作响……
这天是周六,大昌银行门口依然人山人海,挤满了来兑现的市民,原本周六银行只营业半天,今天却特意延长下午照常营业,今天排队的人比昨天还多。
下午两点钟左右,大昌银行旁边的马路边,一辆蓝色的奥克兰轿车缓缓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瘦削、约莫四十岁开外的男人。
他是一袭缎面烫金马褂、黑长袍,衣领下还钉有几串明闪闪的粗金链子,身材瘦削,长着对惹眼的招风耳,鼻梁上还架着副咖色茶晶眼镜。
只见他一脸淡定地朝人群中走去,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微弓着腰走在前面为其开路,并扯着嗓子嚷道:“嗳嗳嗳,让一让、让一让!”
站在一堆平民百姓中,这人显得有些突兀……他浑身上下贵气十足,隐隐透着一股“卓尔不群”的味道。
很快人潮中让出一条路来,大家纷纷窃窃私语。一个妇人很是不满地问起身旁的邻居:“这人谁呀?怎么不排队?”
“哎呀你连他都不知道啊?这不是金隆酒店、华美大戏院的老板许国桢嘛,听说南京路上正在建造的华鼎大厦也是他的!”
“唔,这么有钱啊……连他都来取钱了,看来这大昌银行真的是要倒闭了!”
“何止有钱啊,他的夫人还是淞沪护军使何丰林的表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