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风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眉不由轻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和左丘向观内走去。
明风一动不动,一直等他们走远了才回头望着一眉的背影,咬着嘴唇,揉了揉眼睛。
走过灵官殿,左丘笑着问道:“师兄可是见人思人,动了恻隐之心?”
一眉沉默了一会儿,“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话说着容易,做着难,明风和凤儿的年纪差不多大,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能做到爱屋及乌已经不易了,师兄方才还教导我不要急躁冒进,你自己可不要重蹈覆辙啊。”
一眉露出一丝苦笑,“劝人容易劝己难啊,事关凤儿我也只能说尽力而已,这几日师弟还要多多提醒,时刻监督。”
“师兄放心,我会的。”
二人穿过重重厢房,走到自己的住所门前,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
此时从房间里传来了张道冲的声音:“站在外面干嘛,进来坐下说说话。”
左丘当先走到门边,掀起防风保暖的厚布门帘走进屋内,一眉紧随其后。
张道冲坐在左边的靠墙太师椅上,看到他们进来了,笑着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左丘和一眉向张道冲行礼后坐到了仙桌边,背对房门,面朝张道冲。
“不知真人到访,左丘有失远迎,还望真人海涵。”
张道冲笑着摆摆手,“本座是不请自来,那能怪你们呢。”
“更何况渡劫才是大事,迎不迎接的无所谓。”
张道冲看着左丘,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再说本座还没有恭喜你渡劫成功,又怎么会怪罪你们呢。”
左丘又不傻,他绝不会把张道冲的客气话当真,内心毫无波澜,脸上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兴高采烈,又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表情,“真人法眼如炬,洞彻万里,左丘刚刚渡过天劫不到半个时辰,您就已经知道了,真是令晚辈敬佩。”
张道冲没有在意左丘的马屁,“方才云灵湖一带灵气紊乱,阴阳不明,连天机都被遮蔽了,分明是有人在那里渡劫,而现在狮子观中的炼气修士只有再没有人有如此修为,渡劫之人并不难猜,故而本座才专门来这里等你。”
他又看了看左丘的右臂,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你虽然渡劫成功,可好像受伤不浅啊,需要本座帮忙吗?”
刚才左丘向他行礼时,没有一丝血肉的右手被他看见,现在张道冲如此殷勤,实在让左丘有点不太习惯。
况且左丘一直对张道冲抱有很深的戒心,就算张道冲有办法治好他的右手,他也没有胆量同意,谁知道这老东西会不会趁着治疗右手的机会再对左丘搞什么小动作啊。
左丘向张道冲抱拳感谢,“多谢真人厚爱,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事,怎敢劳烦真人。”
张道冲笑了笑,没有再坚持,他可是堂堂天师府大天师,又不是什么见人笑三分的商贾,主动提出帮助是给左丘脸,可左丘不识抬举他也不会不依不饶,毕竟他张真人也是要脸的。
左丘也拿不准张道冲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从刚才的谈话中分析,他好像没什么恶意,反而有点拉拢的意思。
不过左丘觉得不能让张道冲掌握主动,便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关于幽冥教的计划,不知真人这几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他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那个倾天秘轨。”
说着,左丘又歉然一笑,“毕竟凤儿的性命还握在他们手里,我和师兄每日都心急如焚,还请真人见谅。”
一眉从进门便一言不发,望着圆桌上的茶杯出神,此时听到左丘提起凤儿才精神一震,直愣愣地盯着张道冲。
张道冲颔首而笑,似乎是颇为理解他们的心情,“你们救子心切,救徒心切,本座都能理解,不过你们也要知道幽冥教教规森严,分层严密,极难从他们内部打探消息,因此我们还不知道幽冥教到底准备何时举行倾天秘轨。”
一眉听了顿时精神一泄,不过他随即又打起精神,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丘也装作有些失望,“晚辈明白,不过若是得到消息还请真人务必告知晚辈二人。”
“那是自然的。”
张道冲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