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守在门外时,步霄也总觉得江秀民还在黑暗中远远伫立,不曾离去。
但这些,步霄并不打算告诉心性未定的桃枝枝。
眼下,他看着自己的衣袖,心中突然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失落。
“如今来看,要让他变心,就先得让他死心,”桃枝枝从枕头底下拿出琴难给她的话本:“我有一个想法……”
话本里面皆是郎情妾意的桥段,还有不少约会的细节描写,两人只管照做,江秀民便会认为他们已经两心相知,时间长了,心思淡了,届时他们再撮合他和沉音,阻力也就小了。
琴难说了,人间情爱其实很简单,一看品貌,二看性情,两者都对上号了,相爱不过是迟早的事。
品貌方面,江秀民和沉音虽然不是什么人间绝色,但也算是个中翘楚,走在街上尚能引得人注目一二。
至于性情,都是杀手出身,惺惺相惜岂不更加容易!
步霄很惊讶桃枝枝居然能有这样的思路,细想一想,又觉得不妨一试。
于是,两人“风花雪月”了很久,江秀民还未如何动作,将军们先在议事厅讨论了起来。
虽然觉得孩子大了不由娘是很正常的现象,但钟情一个人未免太过凶险。
就好比权臣,一般不好掌控,不如分权治之。
况且未经人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得日后容易中了敌人的美人计,话说回来,正常的少年郎在这个年纪娶妻的也都不少了。
几个将军一合计,才惊觉岁月不饶人,自己当爹当娘当师父的,难免有点疏忽。
是故,步霄在一个月夜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隐约察觉到床上有人。
以为是桃枝枝找自己有事,遂关了房门,走了进去。
临到床边,已然察觉出不对,听得床上那人如黄莺一般苏而不媚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句“少主”,眉头就已经皱得不能再皱,步霄回到桌前,沉声问道:“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那人瑟缩了一下,听出声音里的杀气,忙从床上翻滚下来,跪在步霄脚下:“是、是将军的安排!”
月光穿窗,洒在案前,步霄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有着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在这寒夜里竟只穿了件贴身兜衣,像是察觉到在被打量,她大着胆子抬起头来,身子却仍伏低,于是胸前那一片雪白便尽现眼前!
这点小心思却没瞒过步霄,他偏过头去,气得握了握拳,才没将人打出去:“自己收拾好,滚出去。”
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害怕的,姑娘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将军说,若没有被留下,便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求少主怜惜,饶我一命!”
“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步霄说的话却比寒夜还要冷上几分:“莫非你觉得我比将军们更好说话?”
这些年来,步霄延续着他那冷面战神的一贯作风,明明他亲自动手杀的人并没有几个,但一身天然的煞气却让人难以接近,平日里能动手的事情绝不动口,性情更是叫人难以捉摸。
将军们从自家花楼里挑了又挑,选出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却不想在步霄的面前顿时成了软脚虾,一身风情被他的冷漠冻得无法施展,只差吓得哭出声来!
“不许哭,哭出来现在就将你打死!”步霄说完愣了一下,觉得此话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在这一愣间,那姑娘已快速将自身衣服穿好,缩在了墙角里:“少主放心,我绝不发出一点声响,您就当我不存在吧,天一亮我立马就走!”
“……”
步霄不由头疼起来,就算此刻将人赶了出去,谁也说不准明天还会不会换人进来。
而事实果然如他所想,连着几天,他的墙角蹲上了各种各样的美人。
直到有一天,他床上坐着的是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