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刚刚离去,女人们又开始中场休息。
又是哭哭啼啼,又是吵吵闹闹。
故渊一把将心月拖了进来,恰好站在刚刚桃枝枝离去的位置。
“主人不喜热闹,不会在这里。你带我过来做什么?”
故渊只得拉着心月的手,阻止她离去:“走累了,你便当陪我寻个乐子。”
许是看厌了女人们的哭闹,有人开始东张西望,这一望,便发现故渊的头上竟然蹲着个乌金乌金的活物,顿时惊叫起来:“你们快看!他头上有只鸡!”
“哦哟,真的哟,不过巴掌大小,应当是只鸟吧?”
“呀,那鸡看过来了,它在瞪我!”
“嘶……你有没有觉得突然有点凉飕飕的?”
“……”
“这是金乌!不知道不要乱说好不好?!看你们的热闹去!”故渊教训完信口开河的两个吃瓜群众,连忙给头上的金乌传音:“稳住稳住,若法力外泄一下子影响这么多凡人气运,你不就白变成金乌了嘛!”
没错,这金乌自然就是步霄了。
因为不能用仙身长时间游走人间,步霄一时又不想回去,故渊便叫他随便变成一个他的贴身饰物,用从生死门穿上的凡皮为器,他再收敛仙气,就可装作故渊本身的一部分,不会影响到凡间气运了。
但步霄嫌弃的打量完故渊的这身凡皮,不想当发冠,不想当腰封,简直是哪哪都不想挂,他想要霸气又尊贵的留在凡间。
于是,他选择蹲在了故渊的头上。
至于金乌,真正的金乌身量巨大不说,还全身燃着火,但总不能真把故渊给烧了,便稍作改变,化了一个小小的金乌样子。
只可惜凡人这些没眼力见的,居然说这是鸡?!
这世间有这么威风凛然的鸡么?!
若不是顾念着天地法则,他都想跳下去啄瞎他们的眼睛!
故渊好一顿哄劝,步霄才熄了火,偏过头去,哼了一声。
他这一偏头,不知道是动作太猛还是如何,头上一根毛翘了起来,半天没下去,已经有好几个姑娘满眼含着喜爱的频频看了过来。
突然一个女人尖声叫了起来:“啊!我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竟然将我的头发折断了这么多!我我我我跟你们拼了!”
又一轮的掐打开始,众人看着她们开始互相扯头发,表示,一切发生得太秃然了。
中间的男人从一开始的劝架也变得有些木然了,只是眼里还是露出些许心疼和无能为力。
这轮打架犹如垂死之前的挣扎,分外热烈,并时不时的伴随着女人们的声声尖叫,心月表示耳朵受不了,便将手从故渊手里扯出来,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将中间那个男人按住便揍了起来。
不知道是揍得太有节奏还是太过突然,渐渐的“嗷嗷”声代替了女人的尖叫,再后来,男人的嘶吼声变成了求饶,女人们终于一脸懵逼的停了下来,等反应过来后纷纷准备扑上去解救。
“你做什么?你放开张郎,有什么事你你你冲我来!”
“你又是哪儿来的小浪蹄子?!我们公平竞争便是,你凭什么要打他啊?!”
心月听见有人在问话,停顿了一下,指着自己无声的问故渊,是在说我吗?
故渊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心月盯着女人们的眼神顿时由同情变成了凶狠。
女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心里一咯噔,胆怯就冒了出来,但话都说出口了,便还是往男人身边慢慢挪步。
张郎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连忙泪流满面的抬起头呼救:“小翠!红莺!桂花!你们快来扶我一把,我要去官府状告这个恶妇!当街打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是叫唤得久了,他那把温柔蜜嗓像被撕裂一般刺耳难听,但他还是尽量将字句咬得清楚,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然而女人们已经心生退意,再一看张郎抬起的那张脸,顿时迈不开腿了!
本来就不甚英俊的脸已经肿成了一头猪,还是一头紫黑紫黑的猪!
关键这猪脸上涕泪横流,十分恶心,场面一度安静尴尬起来。
女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搡起来:“那什么,小翠,红莺,桂花,他刚刚喊的是这三个人对吧?危难关头才见人心,这时候他惦记你们定然是心中真的有你……所以,你们去吧,你们是真爱,我……我服了!”
说完竟然提着破烂的裙子跑了!
有一就有二,断断续续的有人说道:“也没喊我的名字,我也走了……”
最后独留被点名的三人立在原地,小翠、红莺、桂花面面相觑,谦让起来:“姐姐们身手甚好,妹妹我柔弱多病,咳咳,还得赶回家熬药……”
她要走,其他两人自然不让:“妹妹谦虚了,刚刚那指法掐得如同针灸,都是按着穴位来的,没三五年的功夫我都不信!姐姐才是真的佩服!”
三人本是想恭维对方让对方去救人,结果恭维着恭维着竟然走了心:“哦哟,都是姐妹,便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我瞧着妹妹不但长得好看,连指上的丹寇也是极为漂亮呢!”
“哪里哪里,姐姐的发髻梳得才叫一绝呢!”
“还是你身手好!”
“还是你脸蛋靓!”
“哪里哪里。”
“说道说道?”
“交流交流?”
“甚好甚好!”
三人相携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张郎回过神来,伸出手,深情得鼻翼都扩张了:“小翠!红莺!桂花!你们回来!我对着这牌坊指天发誓,我是真的爱你们啊!”
牌坊:“……”
金乌步霄:“……”
万万没想到这结局的故渊:“……”
心满意足的心月拍了拍手,准备走人。
张郎撕心裂肺也没换得那三人回头,心灰意冷之下,回头看了眼心月,不知道是不是被揍得头晕眼花还是神志不清,虽然他不认识她,却突然觉得,收起冷厉和凶狠的心月比走掉的那群无情婆娘好看多了!
于是他一把抱住了心月的腿,死死不松:“是你将她们都赶走了!我的爱丢了!心也空了!我不管,你要赔我一个夫人!”
故渊这“风月上神”可不是白当的,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当下抽出折扇往那张郎头上一敲,人就晕了过去。
步霄见此传音讽刺他:“哟,下手这么重?人家姑娘打半天都没把人打晕,你怎么回事?莫不是吃醋了?!”
故渊:“我的人他也敢肖想,这已经算轻的了。你别自己谈情说爱就把别人都往那上面想好吗?!”
两人斗完嘴,却见心月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
心月一脸怀念的看着那个牌坊,看着那个倒地不动的花心男人,看着早已跑得不见踪影的女人们,再看了看自己的手。
迎着故渊的疑惑目光,她再次扯动嘴角上扬,开心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此种情景从前发生过,主人便是以此事为契机,与我讲何谓专情的!”
“……”
从前发生过的意思是,曾经也有个用情不专的男人被她打过,故渊细思极恐之下,莫名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