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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超惶惶然的上了公羊嘉业的飞舟,看着这里简朴素净的装饰,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他在七八岁的时候,才和弟弟公羊越登上过一次这架飞舟。
算起来,时间已过去百年!
“父亲。”
飞舟启程了,公羊超则规规矩矩的站在老头子面前。
别看在外面他大大咧咧的,对这个老爹毫无尊重可言。可每次在老头子面前,都好似老鼠见了猫似的。
公羊嘉业坐在主座上,眼皮一抬,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略微流露出了几分失望,向旁边的椅子一指,“坐吧。”
“啊!哦,好的。”
公羊超好像有点失神,慌慌张张的坐下了,心里面一阵忐忑,吃不准老头子的脉络。
公羊嘉业淡淡的道:“试炼的事,是怎么回事?”
公羊超心中窃喜,终于还是提到试炼的事了。看来,这次就能彻底把公羊越那个废物给搬倒了!
“是这样,我和莫阳、魏子朗,还有景浩天、项冠一同爬山,路上遇到了不少猛兽,都被我等击杀了。儿子也亲自出手,宰杀了一头凶狠的猛兽。本以为我们就要顺利登上山顶,率先拿到黄金塔、赢得试炼的时候,却没想到,意外发生了,一个蒙面的刺客突然杀了过来!那人足有凝气六层,我们几人加在一起都抵挡不过。景浩天和项冠,甚至还在搏杀过程中被害死了……”
说到最后,公羊超的神色也是充满了凄怆。
他的朋友不多,景浩天和项冠绝对算是关系很好的两个。
没想到,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试炼的过程中。
“就这些吗?”
公羊嘉业眯起眼睛,浑浊的目光盯着他。
公羊超就觉得心中一震。
就觉得这目光灼热似火,好像能灼伤他的心似的。
公羊超虽然废物,可也是凝气二层的实力。老头子一个眼神,就让他感受到了这种心神灼伤的感觉,实在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老头子不是命不多时了吗?不是连说话都很困难了吗?怎么会这样?”
豆大的汗珠浮现在了公羊超的额头上,嘴角哆哆嗦嗦的道:“还……还有……哦,我想起来了,那刺客就专门是冲着我来的。父亲,那刺客就是专门来刺杀孩儿的!”
“说实话!”
公羊嘉业低喝了一声,脸色愠怒的道:“一个凝气六层的刺客隐藏暗中蛰伏,若是真想刺杀你一个小小的凝气二层,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
公羊超硬着头皮道:“那刺客是想偷袭的,是魏子朗出招,挡住了他的第一击。”
公羊嘉业气笑道:“魏家小子?那小子虽有几分能耐,不过也是凝气三层罢了。真遇到凝气六层,他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公羊超脸色惶恐,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感觉自己这幼稚的谎言,在自家老头子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隐藏的空间。
公羊嘉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着略带质问的语气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这……这……”
“嗯?”
公羊嘉业冷眸一凝,公羊超瞬时就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隐瞒,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从他害怕试炼失败,到莫阳献计,到他找史宏帮忙安排刺客……
公羊超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了,就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甚至老头子都可能会大义灭亲,亲手毙了自己了。
却没想到,这时公羊嘉业的脸色慈祥了很多,语气温和的道:“超儿,记住,我是你父亲,咱们才是一家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保护你、爱护你,一定是为父,明白吗?”
“哇!”
公羊超直接就大哭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这一次的眼泪,是真情流露。
接下来,公羊嘉业就有些考较他似的,问道:“那你觉得,这次半路劫杀的变故,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公羊超面色讪讪。
以他的脑袋,哪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问题?
公羊嘉业就谆谆善诱道:“你想想,这件事是你们几个小伙伴的密议,外人不可能知道。现在出了问题,一定是你们几个当中,有人出了问题。”
公羊超恍然大悟道:“对,对啊!”然后就一拍脑门,慢慢思忖着道:“我,莫阳,魏子朗,史宏,景浩天,项冠。一个六个人,我没有做,那么就是他们五个人中的一个了。”
公羊嘉业又道:“景家小子和项家小子都死了,他们总不能自己害死自己吧?”
“对对对!”公羊超就觉得自己的脑袋灵光了很多,立刻道,“那就剩下三个了,莫阳、魏子朗和史宏,嘶……”
说着说着,公羊超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三个人,在他看来都不可能!
史宏的嫌疑最大,可是以他的性格来说,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狠辣的事,更没有组织这么一场大事的能力。
“想明白了?”公羊嘉业笑吟吟的看着这个大儿子。
公羊超脸色肃然,深吸了一口气道:“想明白了,要么是莫阳,要么是魏子朗!史宏那小子……我不信他能办出来这种事!”
公羊嘉业笑笑,“那么,莫阳和魏子朗,他俩当中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