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颖很能理解方果的处境，耐心听她继续说，烦得不得了，而爸妈忙着公司扩张，也没心思理我，结果我的成绩越来越差，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反正从后面数从没低于前三。经营教育机构的大老板，女儿成绩却这么差，我不但成为笑柄，让父母抬不起头来，甚至影响叮咚的声誉，顾客觉得连自己孩子成绩都提不上去，谁还有信心交钱？所以我妈才赶紧让我转为艺校，不再成为叮咚的污点。

柴颖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果，她真没想到方果居然是因为成绩差才迫不得已选择艺术，还以为是她自己的兴趣爱好。方果说，所以几年前如果你找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因为我一直很讨厌叮咚，这家公司才是我父母的命根子，他们花在它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比我多得多得多。被收购了，我们一家也解脱。

柴颖苦笑，我能理解，创业非常艰难，100家新创企业，能活过5年的，不到5%，能做得成功的，不到1%，方总和曾总将时间精力投在工作上，确实疏忽了你，但他们的初衷，应该也是想让家里更好，特别是你，所以在你刚满18岁时，就给了你价值上亿的股份，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财富。

做生意的事我不懂，也没兴趣懂，来美国这两年，我的想法也有点改变，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没必要捆绑在一起，既然叮咚是他们的命根子，我也不能去摧毁它。另外有件事你说得对，老爸死要面子，以前最忌讳向老妈低头，三天两头吵，我从小学四年选择住校，就是烦了他们两个。这次老爸肯公开认错，我也很吃惊，跟变了个人似的。行吧，话我去说，但保证不了她同意。

谢谢，只要转达曾总的意思，顺便以家庭成员的身份表达一下意见，方总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学工商管理而学音乐么？因为艺术纯粹，而商业太肮脏，利益更复杂，我想想都恶心。临走时，方果抛下这句话，柴颖回味一会，颇有感慨，打电话向顾问汇报谈话的情况，大洋彼岸那边的顾问看来心情不错，慢悠悠的说，要不方凯旋也交给你去谈？

柴颖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方果是单纯的学生，我能试试。方凯旋是什么人？我能搞定她？坐她面前我话都说不出来。而且我不觉得方果能说服她。

女强人不是人？不需要方果说服她，只要她把话带到，收尾还得自己来。顾问淡淡说，别忘了，我们还有子弹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