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个组织来说,杀死施特拉德是它们的最终目标,也是它们的唯一目标。诺门图在古语里意为复仇,所以人们也叫他们复仇骑士。
在最开始的十几年里,事情就像儿子们想得那样顺利,审判庭和诺门图骑士奔波在每个大雾弥漫的夜晚,他们斩杀了无数施特拉德手下的亡灵与邪物,甚至不止一次的杀到施特拉德的座前。
可惜的是,一般的铁器并不能伤害到施特拉德,骑士们付出了五条生命,也没能在施特拉德的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一名叫坎达的骑士决定孤注一掷,他祈求力量,呼唤阳光,希望这能伤害到施特拉德。
力量驱散了大雾,阳光洒下,令人绝望的是,施特拉德毫发无损。
他发出狂傲的笑声:“愚蠢的骑士!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另一个故事里的普通吸血鬼吗?”他狞笑着扯下了坎达的头颅,脚边的恶魔犬把勇敢骑士的尸体啃食殆尽。
其他骑士目眦欲裂,但留给他们的选择只剩撤退,他们的武器伤害不到施特拉德,阳光也伤害不到他,他们完全失败了。
骑士和审判庭退回帝都,他们开始疯狂搜索施特拉德曾经的房间和住所,希望能找到扭转局势的线索,哪怕只有一条也行。
很快谜底就被揭开:施特拉德,帝皇最邪恶的儿子,早在荷鲁斯腐化他之前,他就已经偷偷和恶魔沟通,学会了恶魔法术,甚至体质也已经恶魔化,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战场上总是勇猛无敌的原因。
帝皇的诅咒将他变成了吸血鬼,恶魔之力却让他没有了吸血鬼应有的弱点,凡铁也伤害不了他。于是骑士们研究出一种仪式,一种祝福的仪式。
这仪式过于残忍,但为了消灭施特拉德,所有的牺牲都是必须的,八名源初骑士给自己注入大量的水银,他们很快死去,死去后饱含水银的血液被提取而出,这种含有水银的同族之血,按帝皇的诅咒来看,是少数能伤害到施特拉德的物品之一。
骑士们随后取来秘银和陨铁打造的长剑“复仇者”,只因凡铁不可能触碰到施特拉德,他们将水银之血浇灌在剑身和剑刃之上,形成了一层特制的镀层。
随后的一个大雾天,骑士们继续和审判庭一起出击,大骑士长霍兰德带着这把剑,每个人的心里都心潮澎湃,杀气凛然,他们要杀死施特拉德,为所有牺牲的人复仇。
于是这一百五十八名战士杀进了施特拉德的行军队伍中,无数的骷髅和亡灵将他们包围,数不清的恶魔向他们袭来。
雾里传来了施特拉德的大笑:“卑微的爬虫们仍旧妄想着杀害我?你们甚至伤不到我!”这恶魔从雾里现身,依旧是生前模样,他就那样站在那,仿佛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群蚂蚁。
但这次他注定要为了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霍兰德身形敏捷,他快如闪电,像旋风一般躲过了所有的恶魔,在施特拉德反应过来前就把复仇者插进了他的胸膛。
事实令所有骑士都为之一振,施特拉德的胸膛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和剑身接触到的肉体像是触碰到了强酸,不停地被腐蚀着,冒出一股难闻的甜香味,就像蔬菜腐烂掉的味道。
施特拉德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声音里满是痛楚:“你成功地惹怒我了,凡人!”他的翅膀在瞬间舒展开来,但霍兰德更快,他把复仇者拔了出来,斩断了施特拉德的一只胳膊。
“啊!!该死的凡人,掩护我,奴仆们!”施特拉德大吼着退回雾里,这是施特拉德第一次败退,骑士们还想追击,但密密麻麻的邪恶生物和将领们冲了上来,他们甚至不会攻击,只为了拖延骑士们的脚步,眼见追不上施特拉德,骑士们只能带着施特拉德的胳膊撤退。
那是骑士们和审判庭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他们几乎就要杀死施特拉德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莫名其妙的大雾,骑士们的确重创了施特拉德,他躲在自己的位面里,像野兽那样隐藏起来,恢复伤口。
骑士们士气大振,正做着进一步出击的计划,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却悄然而至。
审判庭突袭了骑士的城堡,十之八九的骑士死在了城堡里,只剩下少数一些骑士得以逃出生天。
这祸根在审判庭建立之初就已埋下,审判庭里都是对帝皇极端崇拜的狂热分子,一开始还有不少对施特拉德满怀恨意的人把持大局,但时光荏苒,这些人很快老去,极端狂热分子控制了审判庭。
对于他们来说,所有不忠诚于帝国,忠诚于帝皇的人都罪该万死,甚至还为此出台了新的格言: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不忠诚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罪大恶极,更不用说那些把帝皇之子制作成武器的诺门图骑士了。
对于这些被恶魔腐化了,毫无廉耻,罪大恶极,腐臭不堪的恶棍,审判庭的新任大主教宣判他们集体死刑。
仍旧在位的第二任帝皇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怒,但已经来不及了,骑士的基地被血洗,剩下的骑士也不知所踪,愤怒的帝皇下令处死所有审判庭的罪人并解散审判庭。
从那之后,人们就再也没听过诺门图骑士的动静,也没见过那些穿着血红色铠甲的英武战士,大雾天再次蔓延开来,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又一次陷入了施特拉德的恐怖之中。
◇◇◇◇
“所以我该去哪儿寻找这些骑士?”我小心地选择词语,确保不讲出任何和施特拉德有关的词语。
“那我就不知道了,孩子。”查维斯擦了擦眼镜戴上,“也许联邦的符文师学院能帮到你。”
“符文师学院?我听说符文师不是故事里……”
“不必装傻了,孩子。”查维斯伸手打断了我,“我上次讲到帝皇是符文师的时候你就没任何疑问,说明你对此一清二楚。”
我沉默下来,查维斯继续对我说:“的确很多人认为符文术还是故事里的玩意,但你要注意,萨伦,这个世界上知道真相的人远比你想的要多的多。”他喝了口水,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调做出预言:“很快,符文术就会公之于众,很快。”
我决定不再隐瞒,“那你知道符文师学院的具体位置吗?”我问查维斯。
“很抱歉,孩子。”他摇了摇头,“我的确也只知道它位于联邦境内,毕竟那是大陆上自由的一片土地。”他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不过,你到了联邦境内就会有答案了,我猜。”
他站起身,把我领出他的房间,“在这之前,”他笑着对我说,“你还是得先完成这的学业,毕竟你终究是吟游诗人学院的学生。”